大王令我来巡山 !
“小九儿快过来!别靠近那酸臭之人……”
对面队伍里,从后面走上来一女孩子,一张娃娃脸,算是清秀,却生的一副好身材,堪称火爆。
只是她看林宁的目光,十分嫌恶。
林宁有林小宁的记忆,自然明白这是为何。
林小宁虽出身山寨,可其母却是大家闺秀,打小偷看的又是才子佳人的话本儿,审美观更接近于当世读书人。
在读书人眼里,女子最佳为薄施粉黛、梨花带雨,最好的身量是弱柳扶风胸前鸽乳,而如眼前少女这般身量高挑身材火爆者,多只能去高门大户人家里当奶妈乳母,或操持粗鄙贱业。
虽然看在四当家邓雪娘的面上,林小宁当初没有当面说什么,可背地里却称呼邓雪娘的女儿周妮妮为周奶妈。
对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女孩儿来说,这话的羞耻和仇恨程度,和杀父之仇不相上下。
至于方智,他和他爹方林一样,生的一脸麻子,林小宁就阴阳怪气的称呼他为痣多星二世。
原本方智还以为说的是好话,可有一回林小宁见大家实在get不到这个梗,就用笔写了出来。
他自己狂笑了半天,却让方智从此再不与他多言一语。
胡小山那边就更过分了,说来也奇,作为胡大山之子,胡小山和其父相像之处就微乎其微了。
胡大山虬髯匹夫,好大一颗脑袋,声如夔牛惊雷,故而江湖赠其诨号赛牛头,他自觉不过瘾,改为赛大牛头!
可胡小山的脑袋偏偏比寻常人还要小几分,若非相貌和胡大山几乎一模一样,怕都要让人怀疑误会了去……
这本是胡小山心里禁忌之事,山寨同辈们少有人敢提,偏林小宁故意给他起了个诨号,叫赛鸡头。
若不是林小宁出身敏感,是老当家的唯一血脉,且林龙夫妇又都亡故,胡小山非给林小宁天天开瓢不可。
总之,对面那群人,几乎没人逃过林小宁的毒舌……
少年人最好脸面,被林小宁糟践至此,又碍于其身份不能报仇,憋闷在心,这些人对林小宁的态度,不问而知……
“九娘,过来,我给你摘了好多红山果!”
脑袋明显比正常人小一周的胡小山见方智的小兔诱惑无功,便从挂在胸前一个布袋里掏出一把红艳艳的小果子来,林宁分明听到了“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再次对九娘道:“过去罢,他们都喜欢你,待你好,你不要辜负了。我帮周奶奶提满水后,还要帮孙大娘他们提水,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九娘闻言,终于心动了,不过还是仰起小脑瓜看着林宁,商量道:“姐夫,让翠儿姐姐帮你担水?”
林宁谢过了她的好心,道:“我还是想自己学**……好了,你去玩吧,我走了。”
说罢,从地上挑起扁担,摇晃了下差点跌倒,不是力气不够,只是初时不太熟练,然后在周围淡淡的嗤笑声及九娘的担忧目光下,缓缓下山……
“小九儿,你怎还爱和他亲近,他总骂你欺负你,你就是不长记性!”
等林宁走后,周妮儿上前,先“哗”的一下将肩头的大鹿丢进江水里,然后捏了捏九娘的小脸蛋,又气又亲昵的说道。
胡小山也过来,将野猪丢给了迎上前来的一众小子们,才将挂在脖颈上的布袋取下,递给喜笑颜开的九娘,附和道:“就是!不长记性!”
方智无奈的将小白兔交给眼巴巴看着他的九娘后,叹息一声道:“小九儿知道什么,还不是春姨,见天教她,那位和大当家是小九儿最后的亲人,把她教糊涂了……”
后面又上来一人,也递过来一个布袋,里面装的是一些不大的小金枣,透出一点气味都让人觉得香甜,他问九娘道:“那坏东西近来欺负你没?”
九娘眉飞色舞的接过布袋,取出一颗添进嘴里,整张小脸都笑开花了,让一众年轻人见了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妮儿又捏了捏九娘的小脸蛋儿,气道:“这会儿知道好吃了?刚还不过来,还记得和那个坏东西是一家,和我们是外人?”
九娘笑嘻嘻不吭声,差点把周妮儿气个半死。
送枣的那年轻人再问:“九娘,快跟哥哥说说,那坏东西又欺负你没有?”
九娘抬起头,正色看着那年轻人,道:“石头哥哥,姐夫不是坏东西,他没欺负我呢。”
被称为石头哥哥的年轻人无奈又好气,他们根本不屑于林小宁,但对于一直护着林小宁的春姨,真真头疼之极。
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父亲,都拿那个叫春姨的女人毫无办法,非但不敢使眼色,还得谦让三分。
石头是青云寨五当家周成之子,名叫周石,山寨上下都称呼其为石头。
唯独林小宁,因为周石天生腋下有些臭味,结果被林小宁嘲讽为茅坑里的石头……
此仇,不共戴天!
“还说没有,他差点把小姐丢下思过崖……”
一旁的翠儿气不过,且这些山寨二代们迟早也会知道,便将此事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一群原本无奈笑呵呵的年轻人们,忽地齐齐一怔,随即纷纷沉下脸来。
他们作为青云寨的新生代,纵然远远无法同惊才绝艳的田五娘比,却仍旧十分优秀争气,才不到双十年纪,就纷纷位列二流高手。
如今山寨里的肉食,皆由他们进山狩猎。
于虎豹豺狼之中,锻炼磨砺。
纵然和天下一些名门大派中的弟子相比,也绝不逊色多少。
因此,这齐齐动怒之势,着实有些惊人。
九娘忙摆手道:“不是真丢,不是真丢,姐夫是同我玩哩!”说着皱眉去怪翠儿。
翠儿无奈,只能道:“是闹着玩,而且他……林爷,还被阿牛给狠狠教训了顿,安郎中都差点没救回来,躺了十来天才下床。”
九娘道:“还不止哩,昨天也不知谁,好端端的又把姐夫打了顿,全身上下都是血,眼睛耳朵鼻子里都在流血,春姨和我都吓坏了,以为姐夫要……”说至此,九娘眼睛都红了,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