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江韶意料的是,林清不仅没有变卦,反而胆大包天的出言顶撞了陆承瑄。
“恕小女子无从相告”林清面上掠过丝丝为难,更多的却是不容人反驳的坚决。
“恩公救我性命,却不愿为旁人所知,小女子离开前他再三叮嘱莫要将他的名姓告诉旁人。”林清朗声道。
“大胆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陆承瑄冷了面容,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陆承瑄话音刚落地,林清便没由来的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她心里不禁有些诧异,自己与面前这人不过初次见面,怎么听到他的冷言冷语会使得自己心痛
这个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江韶极少看见自家殿下发怒,更明白陆承瑄怒火并非常人所能承受。看他的模样,大抵已是知晓林清并非真的赵木樨了。这事说来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倘若陆承瑄因此而降罪于林清又当如何
“承瑄,这事说来都怪我,是我怕你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才想出让她代替赵小姐这么个馊主意你莫要生气,若是实在憋闷得紧,便把气都撒在我的身上吧。”江韶难得拉下脸面为人说情,这一次却是为了一个令他有些烦厌的粗俗女子,这样的他着实今人感到有些不寻常。
果然,他的不寻常并没能逃过陆承瑄锐利的眼睛。
“阿韶”陆承瑄直直走到江韶跟前,他顿时只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我记得你向来是不喜为人说情的,怎么今日却偏要为了这个丫头顶撞于我莫非”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清却忽然娇喝一声截住了陆承瑄脱口欲出的话。
她虽对那个俊朗的登徒子并无什么好感,却也不愿他因为为自己求情便被怪罪。她林清向来不喜欢拖欠旁人的东西,尤其是人情这种不便归还的东西
“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小女子太过贪财,为了些许金银才要欺骗阁下,还望您高抬贵手将我与那位小哥都饶了吧再说,我想骗你不也没骗成吗,你就不必小家子气的对我们过分苛责了吧”
简单的一个'我们',不知不觉中拉近她与某人的关系。
陆承瑄却忽然笑了。他本意也并非是要责罚于她,谁知这小女子竟拿他的话这样当真。
“你不愿说与我听,倒也无妨。只是,我很想知道你的芳名,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啊”林清反而愣住了。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男人变脸也如同翻书吗面前这个贵气天成的男子适才还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这会却轻笑着同她索名,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我是林清。”
“林清”他的笑容愈发深邃,如辰星般的眸子闪耀着夺目的光采。
林清觉得自己不能多看面前这个男人一眼了。他的眼睛好似蕴含着一股神力,让她有种好似陷入无底沼泽的错觉。
“是众木成林的林,水至清则无鱼的清。”
“是这样啊那么我也该对清姑娘表明身份才是,我是陆承瑄,这位是我的第一侍卫江韶,也是我最好的兄弟”陆承瑄三两步走到江韶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
“殿下承瑄”江韶这会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心底不自觉泛起一丝又一丝苦涩而又甜蜜的感觉。
从小,陆承瑄待他便是极好的。
六年前江韶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因为家贫被父母送进宫里当太监,他的父亲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原本是没有机会将他送进宫里去的,却于机缘巧合之下将他送入了皇宫,甚至成了陆承瑄的贴身侍卫。
他与陆承瑄虽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却有着如同手足般的默契与情分。做王爷的贴身侍卫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则每日皆要承受数不尽的苦痛与折磨。
若是没有陆承瑄的体贴与关怀,江韶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否能在那暗黑无边的侍卫营撑过半月光景。所幸他与陆承瑄一同走过这六年,他们都已成为足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gu903();他感激陆承瑄,并且早已将他的性命视作与自己的同等重要。若是谁要伤他家殿下一根毫毛,他必然要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