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个暖风熏人,天朗气清的日子,两个小姑娘在布置高雅的房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小姐,园子里的绿菊花开了,咱们一起去摘花吧”一身绿衣的小姑娘俏皮道。
身着粉色衣衫的小姑娘朝她撅起了嘴,“可今天是太子哥哥继位的日子,爹爹说要我千万别出门呢。”
“小姐你怎么这么胆小啊,咱们只是在自家园子里,不能算作是出门啊。”
“我”粉衣小姑娘仍有些犹豫,却还是跟着绿衣小姑娘朝园子而去。
林清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双纤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昨夜她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两个令她感到分外熟悉的小姑娘,可是任林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这两个人是谁。
林清直觉梦中人与她失去的记忆有关,可她是七年前失去的记忆,这两个小姑娘即便与她相识,那也是在七年之前的事了。七年时光,事过境迁,她们想必早已不复当年模样,若想寻找只怕并不容易。
“既然不能找人,那我就找找事绿菊”林清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心里惊喜非常。这绿菊花可不是寻常人家能见到的啊传闻绿菊极其难养,只有家中富贵的人家才能养活。但也不能排除有绿菊生在野外,若她能见上一朵,说不定会对恢复自己的记忆有所裨益
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齐整,林清便匆匆离了赵宅。她要去寻绿菊花,她一定要恢复记忆这一刻,她忘了宁沧澜,也忘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任务。
林清没有想到,她一时心血来潮的行为,竟会让自己落入万分窘迫的境地
问了许多路人,不是说不知道绿菊花是什么,就是说只在京城那等富贵地方见过。林清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木禾镇到底只是一个小镇子,这里的人见识不多也属正常。可她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
记忆缺失带给她的那些空洞感与失落感,想必少有人能体会到。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她已经缺失了十年的记忆,又过了七年浑浑沌沌的日子,因而更不愿将来几十年的岁月都在混沌中度过
好不容易听到有一个老者说,曾在木禾镇郊外的山林里见过绿色的菊花,林清未加思索便租了一匹马朝郊外而去。因为心急,她并未注意到那老者面上一闪而过的阴险笑容。
望着眼前不见边际树木葱郁的山林,听着山里传出来的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吼声,林清禁不住傻眼了。
不说这片山林内是否有绿菊,单说进去以后能否完好无损的出来便是个巨大的问题了。但林清仅仅只是迟疑半刻便走了进去,既然已经寻到这里,她绝不可能就此止步。
一路上倒是意外的风平浪静,只偶尔看见几只被困死在捕兽夹里的兔子,以及几根色泽艳丽的山鸡毛。林清用手拨开眼前杂乱生长的树枝,步履稳健的向前而行。然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却仍然一无所获。莫说绿菊花,就连平常最常见的、白菊都没见着一朵,反倒是蛇虫鼠蚁见了不少。
“那个老头该不会是在诓骗我吧”林清愈加不耐,却又不愿放弃,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走着走着,鼻尖突然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
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地动山摇,林清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待她反应过来时已是为时过晚,即使再怎么后悔亦无济于事,这一次,自己实在是太过大意了
“这是摄魂香”这是林清晕倒前口中最后的话语。
待林清再次睁眼时,身子已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她强作镇静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觉自己正在一艘破船的甲板上。身边同她一样被捆绑严实的人共有六女三男,这其中竟然有一个是江韶
此时他双目紧闭,面上有好几处淤青,夹杂着块块血迹,看起来丑陋不堪,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喂。”林清喊了一声。看见江韶,林清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江韶的武艺之高,她可是早就以身试验过了的。可是他怎么也会被绑到这船上来莫非他只是个花架子
“登徒子”见江韶没有反应,林清再次喊了一声。
可江韶就像失去听觉似的,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林清并不死心,反而更为大声的喊道:“江韶”
这一声没把江韶唤醒,反而惹来了此次绑架林清的罪魁祸首。从船舱里突然走出来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粗声粗气道:“喊什么喊,是不是嫌命长啊”
林清很快认出了他,他正是之前说曾在山林里见过绿色菊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