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打发了哥俩进京后,苏家接着就开始忙碌种地的事情。
村西头河边上好的十亩地按照先前说得,就都给了苏挽秋。苏义山和苏义丰自然很有意见,只说种甜菜大豆也要不了这么多地,一旦不成,岂不是血本无归?倒不如只拿两亩地出来先种着,若种得好,明年再大面积种植也使得。
这话其实没错,但苏挽秋考察了那片地,心里有很大把握,怎么肯耽搁这一年?两边争持不下,最后还是苏明江拍了板,只说这地是我的,我就给三丫头了,由着她祸祸一年,若失败了,叫她赔家里十亩地的出产;但若是赚了,便和你们不相干。
如此种种,虽然苏义山苏义丰不服,苦于地契一直在苏明江手里,他开口了,不服也不行。
因只好私底下诅咒:“牛皮菜是那么好养的?我跑了好几个村子,真正就咱们村后山那块得天独厚,竟有一大片一大片,至于河边的地,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就是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赚了几个钱,就异想天开,六叔也由着她,这个家再这样下去,眼瞅着就要败了。”
“可不是?偏偏她那般厉害泼辣,谁都拿着没办法,我现在出门,头都抬不起来,人人都说咱们家是牝鸡司晨,必败无疑,你说咱们几个爷们儿……唉!”
“如今没办法,六叔宠着她,也只能等云海云阳考上秀才,这家里总该有主心骨了吧?有秀才老爷坐镇,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丫头当家做主,到那时就好了。”
兄弟两个一会儿咒骂一会儿畅想,正说得不亦乐乎,苏义山忽然小声道:“老三,你说万一真让三丫头种甜菜种成了,咱们……咱们是不是就亏大发了?”
苏义丰也是一愣,但旋即摆手道:“绝不可能成.听说谁生下来就会走的?即便能成,那也得是几年后了。要是野生的东西这样容易种,咱们还种粮食干什么?干脆去种香料药材好了。”
苏义山听着这话有道理,终于放下心,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又没说这十亩地永久这么着,今年三丫头赔了,叫她吐出十亩地的收入,等到明年后年,看着要成功,咱们再故作大方,只说不和她计较,赔赚都算公中的,到那时赚了大钱,咱们也能跟着分一杯羹,这多好,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哈哈哈……”
这俩货色做着黄粱一梦,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完全没想过在不久的未来,他们哭得有多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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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为什么要选这里种甜菜?要不是这块地,我爹和大伯也不会这么计较。”
“当然是因为这块地最适合了。你看这地土层深厚,土质疏松肥沃,靠近河边,排水保水性都是好的,去年又在这里种过麦子,这恰恰是种甜菜首选的地。”
“哇!三姐,好像很有学问,你能不能给我具体说说?”
“行啊。来,咱们慢慢说,看一块地,首先你要判断土质……”
……
“三姐,咱们的甜菜出苗了,我刚刚去地里看见,手指尖大小的一点苗苗,碧绿碧绿的,远远看着就跟铺了层绒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