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秋对她大伯娘这个精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嫂是她亲娘呢。”
王氏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被苏挽秋淡淡看了一眼,于是撇撇嘴不敢再说。
用过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苏挽秋便对大家说了闫氏的病况,接着她目光扫视众人一圈,淡淡道:“事情就是这样,大家觉得应该如何办理?”
“这还能如何办理?咱们不过是普通庄户人家,一年七八百银子,还不是治病,只是补养,穷人生了富贵病,能怎么办?”
苏义丰嘟囔着,虽然没具体说,但意思很明白:无能为力,那就只有等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氏大概觉得这样直白有些不好,忙补救道:“三丫头,不是三叔三婶狠心,这个……咱们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
“若是拿的出呢?”苏挽秋抱肘当胸,倚墙坐在炕沿上,一句话将王氏堵了回去。
“拿的出……拿的出那还有什么好说?当然是要给大嫂治病补养了。”
柳氏知道家里如今形势,她虽包子,可也分得清利害,这个时候自然站在闺女一边,因斩钉截铁道:“毕竟那可是大嫂,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说,她还是云海云阳和春儿的亲娘。”
“二嫂你别只顾着做好人,也该想想,就算家里拿的出,那拿出来之后呢?七八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家里种地,无论耕牛,种子,肥料,这些都不要钱的吗?每年花七八百银子治病,大家伙还过不过了?”
苏义丰嚷嚷着,忽然又转向苏义山叫道:“大哥你是知道咱们家情况的,你倒是说说,大嫂这个病该不该治?”
苏义山淡淡道:“我能怎么说?一边是我老婆;一边是家里生计。我说给孩子他娘治病,你们必定要说我不顾别人死活,一大家子一年累死累活,结果银子大多填了我这里,你们能服气?我若说不治……”
他斜眼看向苏挽秋,冷哼一声道:“三丫头必定又要说我无情无义。我还能怎么说?自然是你们做决定。”
“反正……反正我……我也舍不得大嫂,但是一年七八百银子的费用,实在是负担不起。”
王氏嘟囔着。忽见苏挽秋笑眯眯问她道:“三婶,你知道刚才三叔为什么要问大伯意见吗?”
“啊?”王氏愕然,连苏义丰苏义山也愣住了,柳氏疑惑道:“秋,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三叔,大伯,你们男人堆里流传有一句话,叫做人到中年三大喜事,分别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对吧?”
苏义丰一下挺直了身体,结结巴巴道:“三丫头,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升官发财也就罢了,什么死老婆?是谁说这样混账话?我……我可不知道。”
苏挽秋冷笑一声:“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