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陈子穆想着今日要与卫衍说身份之事,但脑中昏昏沉沉的,又刚吃饱,被这样抱着揉腰,没多久竟觉困意越来越浓。
即将失去意识前他挣扎了一会儿,但想到只是迟一天坦白,对方应该不会介意,最后便放弃了抵抗,任由困意将自己包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但这次无论卫衍还是陈子穆都料错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陈子穆再次醒来时,军中已经变了天。
陈子穆意识初醒时还有些没弄清状况,只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如昨日那般酸痛难忍,也许是因为头日休息得早,脑中也不再昏沉,直到他慢慢睁开眼,又缓了几秒才慢慢觉出不对劲来。
营中原本的平静被打破,无论是帐外激昂的战鼓声,还是战士们用来振奋士气的呼喊,都在不断提醒着他,开战了。
他来这军营之后也算经历过几场战事,但这一次,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也顾不上之前卫衍的交代,匆忙穿上衣就出了寝帐。
未时刚过,天还大亮着,营中来来去去的士兵们,各个面容紧绷,来去匆匆,陈子穆心中更加确信,今日必定是出了大事,往主帐去的脚步也愈发急切起来。
“我要见卫将军,麻烦二位通传一声。”这次没等门口的守卫伸手来拦,陈子穆主动在帐前停下脚步,对主帐外的二人道。
可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两名守卫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怪异。
陈子穆心一沉,立刻追问:“可是卫将军出了什么事”
对方似乎在挣扎着是否该向外人透露军情,但在短暂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如实道:“卫将军带兵去与苍川交战,至今未归。”
“那此时整军是要去支援卫将军”
“不”那位年长些的守卫示意同伴不要再说,年轻的守卫却执意说了下去,“卫将军是带人往西南去的,新一批的敌军却是从东南方攻来。”
两侧夹击,而卫衍率的兵马却还未返回,证明那头的情况也十分棘手,又或者,之后的这一波进攻只是为了拖延他们派兵支援,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卫衍。
想到这里,陈子穆的神色更阴沉了几分,又问道:“瞭望台那头探不到情况吗”
那年轻守卫不再开口,也不知是同样不清楚情况还是不愿再多说,陈子穆其实对他有些印象,之前在他受伤时自己曾替他治疗过,对方向自己透露这些已经违反了军中规定,陈子穆也不再逼他,道了声谢,转身快步返回寝帐。
卫衍那边情况危急,这次陈子穆再没有任何犹豫,打开颈项上吊坠上的暗槽,取出那粒药丸,果断地咽入了喉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激动地搓搓手王爷要爆发了
第34章王爷
药效发作很快,这是师父师娘尝试过无数次,为了能让他能在危急时刻快速恢复,所特殊制作的解药。从服下到走到寝帐短短几步路,陈子穆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到,体内一直被束缚的经络渐渐舒展开,丰沛的内力在体内流淌。
但此时也来不及将过多注意力放在身体状况上,他到案前快速写好纸条,喊了声:“临秋。”
原本还在案上睡觉的肥鸟像是霎时清醒过来,迅速挪到他手旁。
陈子穆将纸卷绑在临秋腿上,又从之前的行李中翻出一个小瓶让它闻了闻,催促道:“按这个味道,快去寻师妹。”
临秋仿佛看出主人的着急,一声不吭便扑腾着翅膀冲了出去。
陈子穆看着临秋离开后,立刻反身走到床边,取出被自己藏好的那个机关盒握在手中。
他仍不知圣上让他等的时机是什么,但他想,在两国局势这般动荡的关键时刻,冉郢的北防线绝不能被攻破,卫衍身为镇北大将军不能出事。
所以于公于私,对他来说,这人,他必须去救。
陈子穆再走出寝帐时,气质已经完全变了样,褪去那层慵懒困倦的表象,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峻,和那股子上位者特有的桀骜混在一起,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凛冽气势。
他径直往正在整军的校场去,走了许久才终于有人敢上前拦下他:“陈公子,这战争当前,您还是待在帐中吧。”
陈子穆懒得与对方多废话,直接拿出虎符,冷声道:“我乃永安王邢辰修,奉圣上之命来镇北军中督战,虎符在此,镇北军中所有将士听我调令,违者按抗旨论处。”
话音落下,面前那卫兵已经傻了,连礼数也顾不上,还是几丈外的几名巡卫先反应过来,纷纷下跪。
恢复了身份的邢辰修无暇顾及其他,直接问道:“现在军中还余下哪几位将领谁在发号施令”
面前那人还傻愣着,邢辰修失了耐心,抬步正要继续往校场去,眨眼功夫,面前已经多出十几人。
“回王爷,军中还有四位将军驻留,其中官职最大的为参将吕义水将军,目前正在校场上。”
来人显然武功高强且训练有素,不似这军中的普通士兵,邢辰修心中有数,但往校场赶去的途中,谨慎起见还是问道:“诸位可有信物”
为首那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令牌,呈给他查阅:“我等乃大内影卫,奉圣上秘令,前来保护王爷安危。”
在冉郢,影卫乃是最贴近皇权的一支暗卫,是圣上亲信,除了圣上本人,无人知晓这支卫队的具体人数,他们的行踪更是诡秘莫测。
当初在轩明殿见着卓影真容时,邢辰修就料到圣上这次计划只会透露给影卫,此行也必定是派了影卫护他,所以见腰牌无异,很快便还给了对方。
稍一耽搁间,已经有人将他的事通报给了吕义水,吕义水也正往这头赶来,两人在校场边缘相遇,没等对方开口,邢辰修先一步再次拿出虎符与亲王印:“吕将军可先验明本王身份。”
与卫衍相同,吕义水也在许久之前便看出这位陈公子身份并不一般,此时得知真相,只是惊叹于对方的来头比他们猜测的更为尊贵。
身为将领,自然能清楚地分辨虎符真伪,吕义水稍一查看便一撩战袍双膝下跪行了大礼:“镇北军参将吕义水,见过永安王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情况紧急,礼数就免了,吕将军先说说情况。”
“是,王爷,我们去主帐说吧。”
邢辰修看了眼已经整装待发的其他将士们,挑眉:“来得及”
饶是吕义水,被邢辰修这样冷冽的视线扫过,也生出了几分寒意来,但他还是坚持道: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