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在视察坚昆军的时候,发现坚昆军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他也是统兵大将,自然看的出,这气质可是不那些府兵老兵油子能有的,他很想知道这特殊气质来自何方,就随意问了一个看样子根本不是汉人的士卒,“你叫什么名字啊?”李二很是和气的问道,没想到那士兵也不惧怕他的龙威,而是出列一个立正,行了个大唐军礼之后才说道,“回陛下的话,俺叫管塞,管仲的管,塞外的塞!”
“咦,你还知道管仲?不得了,不得了。”李二顿时好奇起来,“那管塞,你可知道管仲是何人啊?”
“管仲是俺管家的老祖宗,是一位贤相,是帮助齐桓公九合诸侯春秋首霸的大功臣!”
“嘶。”这下不只李二,跟着李二前来的大唐文武群臣都吃惊不小,刚才他们挺李路介绍了,这位管塞不过是一个什长,什长是啥,五人为一伍长,十人为什长,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小军官啊,这样的人,长得一脸胡人模样还开口闭口老管家,还知道管仲,还知道齐桓公九合诸侯春秋首霸,这不得了啊,说明这厮有可能识字。
李二也是这么想的,为了验证一下,“管塞啊,那你会不会写你还有你家祖宗的名字啊?”
管塞也不拿捏,直接拿过一个树枝在地上写起来,“管塞,管仲,齐桓公。”七个字虽不工整,但是却写得极是认真,这个自称管仲后代的家伙他能识文断字。
“你这字是祖上传下来的?”李二又问道,“回陛下,不是,俺以前只知道祖上姓管,是跟着李大将军北征匈奴的丹阳精兵.....这些字是我家王上还有草原上的道爷们教的,我家王上说了,没文化不识字就一辈子受人欺负,只有识文断字才能改变命运!”管塞憨憨的说道。
“嘶,”李二长吸了一口凉气,能让这样的憨人识字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啊,“管塞,他们是怎么教你识文断字的?”
“陛下,您也看出来了,俺比较笨,王上还有道爷们就要求俺一天只认识一个字,就这样三年俺认识了一千多个字,一般的书俺也能看个大巴概.....”管塞得意地说道,说着他还拿出自己背囊里的一块黑黝黝的木板,拿着一截石灰笔在木板上写道,“俺叫管塞,大唐坚昆西陵城人氏,俺是汉人,不是胡蛮!”
看了管塞写的字,好多大唐的官儿都笑了起来,这货太搞笑了,只有李二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极少数人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家坚昆虽小,但是人家在鉴定的推行开启民智,要是大唐也能推广,还用怕劳什子门阀?李二扭头问李路,“阿栈,像管塞这样能粗通文字的人多不多?”
李路闻言一乐,他对着面前的坚昆士卒吼道,“所有人听令,能写出自己名字,粗通文字的向后转,三步走!”只见一万多士卒齐刷刷的扭身向后走了三步,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陛下,这些世去年年底刚入伍的汉子,还没完成考核,所以他们识字不多,不过也能写几个字儿,说几句汉话.....”这些人都来自去年归附的哥舒部落,自然比其他人基础要差不少。
“阿栈,你为何要让这些士卒们都要识文断字?”李二眼神灼灼的看着李路,李路坦然回道,“回陛下,臣以为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李路前世在那支伟大的军队服役,它的缔造者毛爷爷就是这句话的版权所有者,李路是毛爷爷缔造的那支伟大军队的兵,自然熟知文化的力量,无论是古代还是在现代,一支有文化的军队,永远是不可战胜的军队。
“臣不认同小王爷的说法,正所谓兵贵愚,将贵智,只要将领勇敢无畏,有勇有谋就行了,大头兵什么的,学劳什子字有甚子用?多认几个字,又不能帮他们多杀敌人,再说谁见过这些丘八有文采,你看那厮写的字极不工整,这是对仓颉的侮辱,要知道当初仓颉造字,鬼神嚎哭,字写成这样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就在李路刚说完的时候,一个老头颤巍巍摇头晃脑站出来对李二说道。
李路听完了大怒,“兵贵愚,将贵智”这种说法,正是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齐名的愚民政策的体现,这种说法不仅仅毒害了华夏的士兵,更毒害了整个中华民族,这种思想是李路所最痛恨的。所谓兵贵愚,将贵智,将领希望士兵绝对听指挥,不用质疑将领的命令,可以维护将领的权威,是,乍一看没有,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但服从命令和“愚”、“智”根本就不是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兵愚的结果就是古代战争中常常因为主将阵亡而溃败,常常因为谣言而人心浮动,而将领“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