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亚曼哈托他们这些粟特人的上层贵族跑了,只要这些人活着,就始终是个祸害,所以李路才让苏烈,李大同,何金他们兵分三路,直扑火寻的王朝希瓦,上路的何金横行千里,连下数城,所过之处粟特人辛苦建立的城池尽皆瓦砾,粟特人的上层投降的投降,不投降的或死或被俘,至于普通的粟特人也被坚昆人成建制的迁走,留下的只有遗弃的荒城。下路的李大同也大同小异,基本上没碰到什么困难,他的推进速度也很快。
而中路的苏烈才是最有风险的,他统帅一万骑兵主攻中路,打的都是硬仗,他先是强攻中曹的迦底真城,两天后城陷,苏烈以降卒开道,随后直扑西曹瑟底痕城。在这座城里,他们遭遇了康国三王子康摩柯!
康摩柯先是率军在城中死战,不敌之后带一千粟特精锐退守泽拉夫善河中的一个岛屿。这座岛离岸不远不近,刚好在箭程之外。苏烈他们仓促间找不到船,附近也没有大片的胡杨林可供苏烈他们造船使用,老苏治好选择了围困,这样一来时间一长,孤岛上给养物资消耗殆尽,康摩柯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逃亡!
于是康摩柯他们登上早就准备好的七十条船,满载伤员辎重,顺流西走…坚昆军夹岸追击,很快超越了船队,在河上游设下拦河铁索,控扼住河道。可这并不能阻止康摩柯!他斩断铁索,继续西逃!直到河水变浅。不得不在泽拉夫善河上游的拜耳城登岸。
当他们一登陆,康摩柯就发现情况不对,大麻烦降临了,陆地凡能骑马处即是坚昆军的主场!坚昆军主将苏烈那颜终于得到了机会,他率军追上康摩柯一行,在追杀中不遗余力,可仍没能达成愿望!随同康摩柯的粟特士兵在追杀中被杀戮殆尽,苏烈只是抓住了康摩柯的五弟还有康摩柯的妻儿,而那个康摩柯却单人独骑,冲出重围,逃入图兰平原深处…这个人注定会卷土重来,苏烈在得知逃走了康摩柯之后,只能长叹一声,“这厮太能跑了!”
最好玩的一幕发生在希瓦城,当李大同和何金率军抵达城下,却发现希瓦城一点防备,两人皆是胆大包天之人,他们们一合计,架起云梯,坚昆士兵从四面八方蚁附攀登,居然一点抵抗都没有遇到,就冲进了城里!在后来的史料中有记载,希瓦城的居民居然“对坚昆人用来攀登城墙的方式感到惊奇”,他们在惊奇中丢掉了自己的城市!坚昆人则信守了诺言,只要不反抗,那就好说。
李大同和何金拿下来了希瓦城,却发现根本没有康亚曼哈托和他的那些粟特上层权贵的踪迹,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亲兵来报,康亚曼哈托他们逃到中亚最古老的城市,他女婿治下的安国王城萨卡城,苏烈已经在拿下瑟底痕城之后,直扑该城了,李大同还有何金一瞧,原来情报有误,他们俩扑过头了,得,掉头就是!至于希瓦城,不好意思,我们的马蹄来了,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就在苏烈他们三个准备进攻萨卡城的时候,李路他也在忙,他忙着重建萨末建,为了彻底抹去粟特人的念想,他毁掉了粟特人的宫殿、扒掉了萨末建的城墙、直接推平了自康居时代就存在的历代康国国王的陵墓,更过分的是李路还是驱赶着那些粟特俘虏干的这些好事。还有就是最让李路接受不了的就是“唯妻其姊妹,及母子递相禽兽”的血婚习俗,因此他借着“神之子”的名号一块给禁止了.......
那么问题来了,粟特人咋就不造反呢?这换了华夏人,早就揭竿而起了,可粟特人不仅没造反,而且还痛痛快快的挖起了这些粟特先王的陵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解释这个现象,那就得从民族上来解释,粟特人和其他的西方蛮子民族一样,都是神权民族,在他们民族的记忆里,神要比祖先重要多了,还有这些陵墓大都是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奴隶主的陵墓,和他们普通粟特人一毛线的关系也没有。
更重要的是,很多粟特人都知道,眼下他们的新王是一位东方大神派下来统御他们的“神之子”,听“神之子”的话准没错。至于他们的新王发布的那些命令,像什么学习汉话了,什么不许再信摩尼了,最重要的不许比近亲结婚更过分的血婚了......反正只要是“神之子”的诏谕,他们这粟特人都听从了......
不信摩尼教,那信什么?这还要问啊,自然是信“神之子”的所在的道门啊,什么,你说汉语难学?难学,那你就继续说你的胡语吧!反正我们只要改信了草原道,学会了汉语,再换下祖宗,那我们就是高高在上的汉人老爷了,我们交税一个银币,你却要缴纳十个银币!啥,还有这说法,学学学,就是再难,也要啃下来,至于“神之子”说的不许血婚,呃,这个既然是深得旨意,那我们听从就是......
没多长时间,康州(就是原来的萨末建)城内,生硬的汉话遍地都是,就连那些粟特商人们也学着汉人束发而冠,穿起来了汉家衣冠。原本的阿胡拉大神也被他们抛弃到了天外,一座雄伟的道观在原本大光明寺的基础上开始修建,好多已经改信草原道的粟特人是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这让跟着李路来到康州非得老杜很是惊奇,“这些归化胡人怎么如此痴迷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