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
一路的颠簸让阿离和薛小谷已经疲惫不堪,早早便歇下了。只剩下花娘和凌安朔大概是路上歇得多了,精神仍是非常好,便下起了棋。
而鹰则是躺在屋顶的房梁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竟也一动不动。
花娘以前只知道凌安朔的棋艺精湛,却不知道他的他的水准到底如何,这一盘棋下得也是颇为尽兴。
花娘纤细白皙的右手执一颗白子,一时间却不知该落在哪里为好。虽然还未为死局,但是此时的黑子俨然已经贯通,牵一发而动全身,感觉每一个看似绝佳的落位都是陷阱。
她看着棋局,深思起来,然后轻笑,便落在了一个看似对自己不利的落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是这一招黑白棋子相对,却不见得白子会吃亏,更重要的是打断了之前黑子的某些关联。
凌安朔显然没有想到花娘会下到这里,颇感意外倒也觉得有趣。他拿起一颗黑子,刚要落子,却听得花娘轻轻地开口说道:
“有人来了。”
凌安朔的手顿了一下,依旧落了子。
此时的鹰也警觉地睁开了眼睛,身体却没有丝毫动静,有人,但是似乎并没有杀气。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动作轻缓,却依旧发出了声响,看来并不会对他们不利。
花娘和凌安朔相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人齐齐起身,刚走到主厅,却已经看见了一个黄色的身影。
“参见皇上”
两人齐齐跪在了地上,低头对皇上行礼。
“免礼。起来吧。”
浑厚而沙哑的声音,听得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情绪已经有些激动。
凌安朔和花娘起身,抬头,这才看清了皇帝上官麟的容貌。
庄重威远的黄色龙袍,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上官麟也才四十多岁已经,但是双鬓已经有些发白。花娘发现凌安朔和上官麟长得确实相像,一样方正而菱角分明的脸,一样的浓密剑眉,一样高挺的鼻梁还有一样深邃的眼眸。
花娘似乎可以想象出上官麟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就如同凌安朔运筹帷幄的样子。
“衍儿你就是朕的衍儿啊”上官麟看着凌安朔,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二十年过去,他居然还能再次见到他的儿子。他紧紧抓着凌安朔的手,似乎不敢想象这就是现实。
凌安朔点了点头,也很动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上官麟这副沧桑的模样,他的心里是无尽的心酸。一想到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对妻儿的思念与悔恨之中,凌安朔就觉得心疼不已。
“孩儿不孝,现在才回来看您”凌安朔有些心痛。
“不怪你,原就是父皇不好,让衍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上官麟说着竟留下了一行清泪。
“孩儿没有受苦,这些年来一直过得很好”凌安朔也只能这样安慰他。
上官麟似乎很欣慰,对凌安朔说道:“雪瑶把事情都和朕说了,你是北辰国的威远大将军。朕早就听说你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我的儿”
上官麟看起来应该是大病初愈,凌安朔带着他坐了下来,两个人也开始聊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上官麟在问凌安朔这些年的生活,而凌安朔也都如实回答。
花娘原本以为凌安朔在见到上官麟之后,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明显是多虑了,她看着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花家玉佩,突然又想到了花家的那些人,那些与花以媚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地想起她呢
“若是你母后也在就好了。”上官麟感叹道,现在儿子回来了,妻子却依旧不知所踪,这仍是他心中的伤。
花娘站在一旁,听到上官麟这么一说,突然也有些伤感,她明明知道白檀现在在哪里,却不能告诉这对父子。
大概是花娘的没能掩饰自己失落的神色,上官麟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在儿子旁边的“男子”。
“这位是”上官麟看着花娘开口问道。
“回皇上,草民名叫花子良,是大皇子的朋友。”花娘上前,对上官麟行了一礼。
gu903();“哦朋友”上官麟开始打量着花娘,然后笑道:“是什么样的朋友,竟让你女扮男装也要跟着衍儿回到南越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