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选秀的话题持续了好一阵子,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和他们是八百辈子都扯不上关系的,于他们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自然很快的抛之于脑后,投入自己的小日子当中。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三月开耕,长乐镇的地界处处可见庄稼人在忙碌,水田插上了一株株翠绿的秧苗,一派生机盎然。
除了种田插秧,养鸡养猪,只要是关乎生计的,一样都不落下。
王元儿家的猪崽鸡仔也是已经养下了的,如今有了下人,她们姐妹的时间就多了许多,家中的活计基本都由下人包了,要么就是干些轻松省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管理铺子的生意,或者做女红。
按着才婶的话说,女儿家不宜抛头露面,尤其已到定亲的年纪,可在王家,着实没这样的规矩,才婶劝了几次,也知道王家的情形不同一般大户人家,便也作罢。
锦王豆腐乳这块,因为生意做开了,宋三主张在江南等地开作坊,便将关放调了过去管理,算是开荒,新的管事还没到位,王元儿只得先掌着作坊上的事宜。
故而,王元儿在作坊上待着的时间也长了不少,至于茶棚铺子,依旧是由清儿主理着,春儿的身孕满了三个月,也偶尔过来帮忙。
日子就这么在平淡中说着茶余饭后度过。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快一月,这三月一过,便是清明,王元儿领着几个弟妹去给父母上了坟拜祭,期间,作坊的新管事过来做了交接,她才清闲下来,处理自家庶务。
四月底时,二叔他们终于是用六十两银子将王元儿他们的东屋给买了下来,银子交付时,张氏依旧尖酸的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
她那副性子,王元儿才懒得和她计较,倒是好奇,怎么突然这么急切就要将屋子买下来,还大动干戈要翻新。
一问之下,原来张氏是打算给福全说亲事了,看中的人家,是汤和镇一户姓莫的家中卖米粮的。
“阿奶,福全今年才十五吧,二婶咋就急着给他说亲了”王元儿皱眉问。
在她看来,王福全还是个孩子,尤其之前还闹出了这么一个不好听的事,这个时候说亲,实在不太妥当。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男子十七八成亲的是大有人在,哪需要这么急年岁大点,也懂点事儿,这才十五岁,福全自己都还荒唐着呢,能担得起一头家,一个男人的责任么
“她自己想要摆婆婆的款儿呗,说什么想让我和你阿爷早点儿抱曾孙,还不是嫌我管多了,嫌媳妇当久了,想要当婆婆好摆款”王婆子没好气地道。
看来,她也不太想王福全这么早就成亲。
王婆子在儿孙亲事上,倒不像其它婆婆,想孙子十四五岁就成亲的,因为在她看来,男子精元早开,对身体有害无益,所以她的两个儿子,都在十七八才成的亲。
这点王婆子自然不会和王元儿这没出嫁的黄花闺女说,但心中不喜张氏的做法,是明显的。
但她也只是奶奶,哪里管得了孙儿的亲事,张氏与她说,也只是告知一声罢了。
“那莫家是怎样的情形会答应二婶相看该不会是那家闺女有点啥不对吧”王元儿问。
“有啥不对的,你是看死了你弟弟不能娶个好媳妇是不”张氏推门走了进来,满面不愉的看着王元儿。
“二婶,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这结亲,自然是要问清楚那家的底细的。”王元儿并不生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放心,莫家那闺女好着呢,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亲事。”张氏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莫家在汤和镇开有三间米铺,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那个闺女自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跟个小姐儿一样,人长得好,最重要的是嫁妆也丰厚。
王元儿听了更觉奇怪,要真是这样的条件,还能瞧得上福全
不是她小看福全,他年纪不大,现在又没个啥本事,之前还传过这样的名声,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莫家会看得上他
“那可真是恭喜二婶了,若真如你所说的,还真的是一门好亲呢。”王元儿笑着恭维一句,又问:“二婶打哪找到这么一门亲事呢”
记忆中,她应该不会认识什么开米铺的人家吧
“是我从前的马吊”张氏轻咳一声,道:“是我认识的朋友给介绍的。”
王婆子冷哼:“什么朋友,我看是猪朋狗友才真。”
gu903();“总之就是有这么个人。娘,见着了人,您肯定会中意的,那可是您第一个孙媳呢,将来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那可就十全十美了。”张氏凑过去笑道:“娘,我看快些儿把东屋翻修起来才像样呢,不然新媳妇进门儿连个好看点的地儿也没有,那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