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野男人是谁”
王元儿匆匆来到老宅,就听得二叔暴怒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而家门外头,有些镇民在那站着看热闹,在窃窃私语。
王元儿走进院子内,嘭的关上了门,将镇民的视线挡隔在外面。
院内,王二站着,双眼爆红,怒瞪着他脚边发丝散乱的女人张氏。
张氏显然是被王二给打了,左脸肿得老高,哭得眼泪哗哗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包瓜子儿。
王老汉和王婆子站在正屋门下,两人的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我哪有什么野男人,是哪个丧心病狂的胡说八道啊,你叫她出来和我对质,呜呜。”张氏大哭。
一进家门,她就被王二劈头盖脸的打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说她偷汉,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你还敢说谎,外头都传遍了,说你就在巷子口里和个男人拉拉扯扯,还说什么等你等我之类的屁话,要不是真的,还传得这么有板有眼的咋不见传我呢”王二指着她大怒,骂道:“张翠芝,你给老子戴的那么大的绿帽儿,你好样的,老子这就去写休书,休了你这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破鞋。”
王二那是真怒,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什么都比不过这个丑事,他王二被人戴了绿帽子,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这如何忍得
男人最大的尊严是什么,无非就是妻子偷汉,这乃是男人的死穴和底线,没有几个男人能忍的,尤其王二还是个大男人主义的人。
可偏偏张氏就这么捅了他的底线,他不怒才怪。
想到外头的人那在背地里笑他王二是个大傻帽的表情,想到人家阴阳怪笑说他和人共妻,忒大方,王二就火从心起,忍不住抬腿向张氏踹了一脚。
“不要脸的贱货。”
张氏吃痛,却顾不得,而是抱住了王二的腿,道:“王二,我嫁给你十几年,是咋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没有偷汉,这都是别人故意中伤我,我要是偷了,就天打雷劈,肠穿肚烂,死无葬身之地。”
她是真冤啊,难怪外头的人看她的眼光那么奇怪,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亏她以为自己偷粮卖粮的事被人戳穿了。
可偷汉这样的,那才叫大事,那是万万不能认的。
那天和贵子在巷口时瞧着的人影不是自己眼花,是真的有人瞧着他们了。
张氏心里恨啊,可这时那是追究别人的时候,当然是表明清白的啊。
这一发誓,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异样。
古人多迷信,誓言是不可乱发的,而张氏这起的誓,也和毒誓无言了。
“那人家怎么就说你和人拉拉扯扯那人是谁”王二见她发那么毒的誓,怒火微熄了些许,却还没相信她。
“这”张氏有些迟疑,要是说出贵子来,那不是也很危险
“我看她是胡作,这无风不起浪,不说出个所以然,就滚回张家坳去。”王婆子的声音无比的冷。
这可真是丢人丢死了,媳妇偷汉,外头还传得有板有眼的,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我,我说。”张氏连忙认软,又瑟缩了一下脖子,道:“那也不是谁,是,是赌局的小二啦。”
“什么赌局里的人你这死婆娘又去赌了”王婆子第一个就炸毛了。
张氏不敢看她的眼神。
王元儿却是皱起眉来,是赌局的小二,那怎么会和二婶在巷子里拉拉扯扯
“赌局里的人怎么会来找你还在巷子里,你是不是和那小子勾搭上了”王二将王元儿心中的想法给问了。
“这是天大的冤枉,我怎么会和他勾搭。”张氏大嚎,道:“也是那天我回到家门,恰好遇着他,他就说好些天不见我去打马吊,叫我去玩玩罢了。我怕娘瞧着要骂,这才和他避到巷子里说了几句。”
这解释,倒是有点像话。
“我真没偷汉,不信你可以去找那小二对质。我这都快当婆婆的人了,我偷个啥汉我就是和人说了几句话,就被人捕风捉影,传得这么难听,我,我不活了。”张氏嘤嘤地哭。
“不活了就找块地去死了算了,要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遮遮掩掩的,人家会瞧着了乱传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王婆子哼了一声,甩手进屋。
张氏哭声一噎,变成抽抽搭搭的,看向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