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臭小子。”
“哥!”
杨飞雪拉着韩伽持来到杨展飞身边,又朝着韩伽持道:“持儿,快喊二舅。”
韩伽持仰着小脑袋,乖巧的喊道:“二舅!”
杨展飞低头看着韩伽持,眼中聚起一层雾气,“持儿,持儿。快过来,让二舅抱抱。”他激动的将韩伽持抱了起来。
忽听得一声激动的呼喊声,“韩艺兄弟!”
韩艺一听这声音,当即面色一紧,立刻道:“夫人,快些闪开。”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身影,以乳燕投林的姿势,飞了过来。
韩艺一把将其抱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幸亏陈硕真一手扶住他。
“操!我说沈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来这一招,就不怕闪着腰么。”
韩艺双手一张,欲哭无泪的看着用双脚夹着自己腰的沈笑,你为毛就不是一个妞啊!
沈笑却还是激动的抱着韩艺,“好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想煞为兄也。”
韩艺无语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行了,你快些下来,这么多人看着,挺不好的。”
沈笑这才将双腿落地,但是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韩艺被弄得眼眶也有些湿润,嘴上却道:“我不来,你小子就不会去长安么,你可别说你比我还要忙。”
沈笑大咧咧道:“好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安那地不适合我,我去了就浑身不自在。”
“笑哥儿!”
又听得一声激动的呼喊声,又见熊弟飞身过来,一把将沈笑给抱住,差点没有将沈笑扑倒。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韩艺呵呵笑了起来,突然发现杨展飞呆呆的看着一个人,他立刻道:“你看什么看?”
杨展飞一怔,又瞧了眼陈硕真,道:“她不是......。”
韩艺郁闷道:“靠!你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蒙着脸都被你认出来了。”
杨展飞惊讶道:“她真是.....。”
韩艺道:“你少惦记着,她如今是我夫人。”
杨展飞听得是目瞪口呆。
因为当初就是她将陈硕真给招到杨府的,可见他对于陈硕真的容貌是非常深刻的,毕竟他也是一个贵族公子。
韩艺道:“行了,行了,待会会跟你解释,这里这么多人。”
杨展飞木讷的点点头,情不自禁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与上回一样,乡亲们一路追随到梅村入口,很多年轻人都激动的落下热泪来,韩艺可就是他们的偶像啊!
同样的,梅村的乡亲们都在等着韩艺的回来。
梅村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谐、安宁。
韩艺眼眶有些湿润了!
......
回到家首先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祭拜韩艺的父母,小伽持可是第一回来到爷爷奶奶的坟前。
随后韩艺又与杨展飞说明了陈硕真一事。
杨展飞还能说什么,只能说韩小哥就是屌!
到了傍晚时分,乡亲们是大摆宴席,为韩艺接风洗尘。
大家喝得可是昏天黑地,直到三更时分才罢休。
“呼!”
韩艺满脸通红的躺在屋前的吊床上,一边歇着酒劲,一边与四位娇妻聊着天。
听着田里的蛐蛐、青蛙的叫声,韩艺突然心生神往,侧过身来,问道:“几位美女,你们说我们一直过着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可好?”
陈硕真点头道:“好啊!”
可是萧无衣、杨飞雪、元牡丹却显得有些迟疑。
元牡丹道:“住上一些时日,倒是挺好的,但是久了恐怕不行。”
萧无衣若有所思道:“这真是难以取舍,其实我也想一直留在梅村,可是我又放心不下妇联局。”
杨飞雪道:“我想至少也得等到玄牝、蕊儿、持儿他们长大之后,我们才能够过这种悠闲的生活吧,如今他们的学业可还没有完成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萧无衣笑道:“你别以为你自己好像耐得住,住上一些时日,你就会烦的,你只不过是想换着来。”
韩艺哈哈一笑,道:“还是夫人了解我啊!”
萧无衣确实是最了解他的人,韩艺是属于那种一种生活不能过太久的人,他喜欢到处去走,到处去看,逍遥自在的生活。
.....
等到第二日,韩艺便与萧无衣去到萧晓家,看望萧锐。
萧锐是苍老不少,但是精神还算是非常好,主要就是有萧守规和萧晓两个儿子在边上,这临老了,儿孙都还能够陪伴身边,女婿、女儿又这么有出息,这无疑就是最大的幸福。但萧无衣却是哭得稀里哗啦,一直责怪自己不孝,但是萧锐却看得很开,还当面打趣女儿,“你少来见我,就是最大的孝顺。”
笑得韩艺差点没有岔气,老丈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萧守规夫妇则是非常感谢韩艺,当初将他调来江南,当时要是再晚一年,那就不一定了,可能小命都不保了。
韩艺听着内心其实是愧疚的。
在萧府陪了萧锐几日,韩艺又陪着杨飞雪去到杨展飞家做客,跟杨展飞说了说长安的局势,以及新制度。
杨展飞当然喜欢新制度,这能够令江南变得更加富裕,而且他是绝不想回长安,宰相都不愿意当,就想待着扬州,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二人一直交谈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
韩艺便出得门来,去往第一楼,这期间沈笑是一直在约他,再不去的话,沈笑估计上门绑他了。不过他出门前,带上了假发,因为他不太想坐马车,他很喜欢不同的风土人情,他想看看这扬州的街道,他的短发是给大家留下极深的印象,因此他带上假发之后,路上没有什么人认出他来。
来到这第一楼,还未入门,便已经勾起他许多许多的回忆。
入得门内,里面是空荡荡的,因为这才早上,没有什么客人,只见一个掌柜打扮的胖子迎了过来,“这位客.....。”
那胖子说到一半时,突然变得呆若木鸡。
韩艺笑道:“宝爷,好久不见啊!”
“韩...韩大爷!”那胖子突然全身都哆嗦起来。
这个胖子正是王宝。
当初差点将韩艺给逼得家破人亡,但后来被韩艺整的是真的家破人亡。
王宝哪里知道,当初梅村那个田舍儿,今日能够成为整个大唐的英雄,并且改变了这个世界,他对于韩艺的消息,一直都是用狐疑的态度去看待,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照面,王宝都快吓昏过去,双腿一软,就准备往下跪,“韩大爷,对---!”
韩艺一手拉住他,笑道:“这么多年了,什么恩恩怨怨也都该过去了,这千金易得,故人难求啊!”说着,他拍了拍他肩膀,道:“等会忙完手中的活,上来喝上两杯。”
他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他认为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再加上回忆里的东西,再苦也是甜的,王宝在他回忆里面,是占有一席之地的,正如他自己所言,这千金易得,故人难求啊。
王宝眼眶一红,一边抹着泪,一边点着头。
“是我韩艺兄弟来了么?”
只听得楼道上传来一声激动叫喊声。
“这家伙真是一点也没有变。”韩艺摇摇头,又向王宝道:“待会记得上来喝几杯。”
说着,他便往楼道那边走去,正好遇到急着下楼的沈笑。
沈笑看了眼王宝,又向韩艺道:“是不是挺意外的?”
韩艺点点头。
沈笑叹了口气,道:“他们父子两个,原本在我家为奴,后来你也知道的,我又放他们父子回去,可是没有过几年,那王大金就病死了,我看他也挺可怜的,于是又找他回来到酒楼帮忙,他也收敛许多,干活是非常勤快,而且也机灵,算账比谁都算的清楚,后来就成为我们家酒楼的掌柜。”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这样挺好的。”
沈笑突然看了看韩艺身后的几名保镖,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招摇过市?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又变长呢?”
“假的。”韩艺呵呵一笑,又道:“如今扬州万千少女都为我倾倒,要不多带几个人,乔装一下,这贞操焉能保得住。”
“那是,那是。”
沈笑哈哈大笑道。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上得楼去,来到第一楼最豪华的包厢里面,过得一会儿,王宝也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其实他们两个就是韩艺来大唐的开始,三人之间有着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故事,聊着往事,那不管是痛苦的回忆,还是快乐的回忆,总是充满着欢笑,这酒是停不下来啊。
与沈笑这厮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从早上一直喝到下午,韩艺才带着几分醉意离开第一楼,但是沈笑又与他约好,改日与小胖他们再来喝上一回,顺便去池柳街那边故地重游,韩艺也答应下来,他也想看看池柳街的改变。
出得第一楼,韩艺也没有急着回杨府,打算到处逛一逛,散散酒气,走着走着,忽觉天色有些暗。
“主人,似乎要下雨了,我们没有乘马车来,得早点回去。”韩艺身边的一个保镖上前说道。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回去吧。”
这刚一转身,迎面走两个农夫打扮的男子,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哥哥,嫂嫂流产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嫂嫂最近怎么样?”
“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心里是一直闷闷不乐。”
“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可让他去心医那边看看。”
“我已经去过了,但是得预约,我是约了三日之后。”
.....
心医?我靠,这是谁在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啊!韩艺突然道:“二位仁兄还请留步。”
那兄弟二人侧目看向韩艺,似乎并不认识韩艺,且不说韩艺带着假发,听他们先前的对话,前些日子,他们可能没有心情去到码头那边迎接韩艺。
年轻的那位问道:“阁下有事么?”
韩艺问道:“我方才听到你们提到心医?”
“是呀!”
“不知这心医是何人?”
“哦,这心医就是专门帮助别人治愈心病的,若有烦心事,找心医聊聊,会觉得舒服许多。”
“哦?这世上竟还有这等高人?”
“阁下一定非扬州人吧。”
“此话怎讲?”
“其实早在许多年前,我们扬州就已经有一位心医,不过据说第一位心医是一个男人。”
韩艺闻言不禁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们谈到的心医是一位女人?”
“嗯。”
“不知这心医是在何处行医?”
“哦,你出南门,往东南方向行五里路,看到一间茶肆,那茶肆边上有一条小道,沿小道再行二里路,便可见一间茅舍,心医便在那里行医。”
“多谢,多谢。”
“不敢,不敢,若阁下无其他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位仁兄请慢走。”
他们走后,韩艺皱了下眉头,思索半响,道:“先别急着回去,去城南那边看看。”
行得一顿饭功夫。
“茶肆?茶肆?定是那间茶肆。”
韩艺举目看了看,突然发现路旁有着一间茶肆,而在茶肆的边上果然有一条小道,又沿着小道走了一会儿,只见江南独有的烟雾朦胧中,有着一间茅舍,若隐若现,看上去确有几分意境。
“主人,茅舍里面无人应答。”
韩艺闻言一皱眉,又看了眼天色,笑道:“学得还真像呀,这么早就下班了。行,反正她也跑不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而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主人,我们方才来的时候,边上好像有一间废弃的寺庙,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吧。”
“嗯。”
三人跑得一会儿,来到一间寺庙前。
“呼...这就是江南,说下雨就下雨。”
韩艺拍了拍身上的雨珠,入得寺庙内,突然发现里面站着一个极为俊俏的公子和两个模样非常像似的小厮,定眼看去,他顿时呆若木鸡。
“是你!”
“是你!”
韩艺与其中一个小厮异口同声道。
韩艺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真是巧啊!”
那俊俏的公子哥抿唇一笑,红唇之间,雪白整齐的皓齿若隐若现,轻轻点头道:“是呀!真是好巧。”
说着,二人又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正当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寺庙前,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来到庙内,道:“主...主人。”
她说第一个“主”的时候,是看着那白面小厮的,但是喊出“主人”的时候,却是看着韩艺的。
韩艺笑道:“你们来得真是及时啊。”
那俊俏公子哥正是王萱。
.....
天空兀自下着沥沥小雨,湖面上烟波浩淼,微风拂过,水草摇摆间,隐隐可见到一座竹楼水榭。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景色迷人,幽静、清雅,非常适合你。”
韩艺坐在水榭中的一处亭台内,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禁感慨道。
王萱一边帮韩艺泡着茶,一边笑道:“这种景色在江南处处可见。”
韩艺笑道:“可是如你这种美女,纵使美女如云的江南可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故此,这里的风景还是独一无二的。”
王萱含羞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韩艺却一本正经道:“可是你好像却改变了许多。”
王萱神色一敛,将一杯茶放到韩艺身前,道:“从长安出来之后,我便去到岭南那边,陪着我母亲住了大半年,后来又去到广州游玩几月,看了看广州著名的果园,然后又一路来到扬州,途中欣赏了大半江南风光。”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这一路行来,令我发现我以前真是太愚蠢了,竟然还向往着待着那森严、封闭,充满着勾心斗角的宫廷,其实这世上有着太多美好的事物值得人们去追求。”
韩艺苦笑道:“以前我老是看不起你,就是因为我是自由的,而你不是,但是如今我反倒是非常羡慕你。”
王萱浅笑道:“这还得谢谢你。对了,你怎会在哪里?”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笑道:“哦,我听说有人打着我心医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准备去找那心医算账,没曾想到扑了空。”
王萱嘴角的微笑突然消失,问道:“你心医的名号?”
韩艺道:“对呀!这世上第一任心医就是我啊,你可知道那心医究竟是何方混蛋么?”
王萱顿时一脸尴尬,香腮红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忽见韩艺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当今啐了一声,“你才混蛋了!”
韩艺哈哈一笑。
王萱又问道:“你真的是第一任心医?”
“当然。”韩艺笑道:“当初我回到扬州守孝,闲来无事,想找点事给自己干,所以就想到利用心理学去开一家诊所。”
王萱闻言,又想了想那心医的故事以及出现的时间,脸上更是尴尬。
韩艺笑呵呵道:“你也不用尴尬,你本就是我徒弟,你继承我的衣钵,也是应该的,只能说这是天意啊!对了。你如何当上这心医的?”
王萱羞涩一笑,道:“其实说来也真是巧,我来到扬州后,便想去梅村看看.....。”
“为何要去梅村看看?”韩艺急急问道。
王萱白了他一眼,自顾说道:“途中听到有人谈及这心医,不禁想起...想起了你当初是如何帮助我恢复过来,我是知道这心魔会给人带来怎样的痛苦,又得知这心医是如何帮助人的,我觉得这挺适合我的,又不需要与人见面,但又能够与人交谈,于是我就试着做起心医来。”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
王萱只觉这话题越聊越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呢?你怎么回扬州呢?”
韩艺叹了口气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被贬来的,你可多多多安慰一下我啊。”
王萱抿唇一笑,道:“你这人还真是说谎不眨眼,你回扬州的消息,都在扬州都传了个把月,我会不知道么?”说着,她突然紧闭双唇。
韩艺笑吟吟道:“是呀!你应该知道我回来了,那为何不去找我呢?”
“真是狡猾!”王萱鄙视了韩艺一眼,过得片刻,又轻轻嗔道:“你身边娇妻如云,又岂会想到我,我可不想去自找不痛快。”
韩艺嗨了一声:“你这么想可真是大错特错,这娇妻又怎么会嫌多呢?”
“无耻!”王萱狠狠瞪他一眼。
韩艺哈哈笑道:“你这骂人的功夫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要不要我再教教你?”
“不要!”
“来嘛!别害羞呀。”
“不要!”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