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太君目送着儿子和孙女儿两个人出去,却只是长叹一声。
赵徽音不知道祖母是为什么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祖母,索性便说是自己要去学刺绣,便告辞离去。
“老太君这是怎么了?难得二老爷和三姑娘亲近,您怎么反而叹气?”顾妈妈问道。
“我想起来,以前的时候,老二是个不知道顾着家的,如今都已经家破人亡了,倒是才想起来这些。你也瞧见了,令姐儿和他生疏到了什么地步了?倘若他之前能如此,我们这个家何至于如此。”
儿媳妇在孙子去了以后抑郁而终,何尝不是因为做丈夫的不曾给与适时的关心照顾,倘若当初老二能多操心一些,也不至于那样好的儿媳妇就那么去了。
说起来李氏的病故,老二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李家的人通情达理,不曾怪罪。
“二老爷毕竟年轻,如今年纪大了些,又经历了这些,才幡然醒悟也是有的。要我说,老太君就别操心这些了,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到了明年,给二老爷再娶一房夫人,日子也就渐渐好了。”
二太太和老太君的感情深厚,这是府中的人都知道的,只是逝者已逝,便是再怎么缅怀,已经去了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希望如此吧。只是就算是再怎么选,难道还能有个和李氏一样懂事的?”
“老太太还是要节哀,您看,就连三姑娘现在也好多了。老太君您是有福气的,总能找到好的。”
“我哪里是个有福气的,老大虽然不是我生的,可到底也是定国公府的爷,两口子就这么都去了,只留下徽姐儿这个独苗儿。当年她才三岁,我这些年费心费力,才算是拉扯长大,好不容易给她定了一门好亲事,想着以后就都好起来了,结果二房又是如此。让我怎么能不难过?”
这些年,老太君面上看起来很是坚强,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所有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老国公去的时候,石老太君不到四十岁,接着便是长子夫妇二人亡故,这许多的事情加在一起,让老太君头上过早的有了华发。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对别人说,也就只有对着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说几句罢了。
“老太君可别这么想,总会越来越好的。您看看,现在二老爷已经好了,三老爷四老爷又都是成器的,等将来总是都能出息,再瞧瞧府中的哥儿姐儿,哥哥都是拔尖儿的,别人家的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呢。”
顾妈妈这一席话说的石老太君也开怀不少,面容上也不再是愁苦的表情,反而泛上笑意。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我们家的孩子才多大?那里就能看出好坏来?如今我就指望着她们兄弟能成器。孙子们还得看以后。”
话虽如此,可石老太君语气中,到底也带着几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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