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光线不足,岑露白应该看不清楚,她自我安慰。
可刚刚岑露白朦胧的面容上,真的没有一丝丝情愫吗?
姜照雪咬唇,思绪变成一团乱麻。
拍合照身体要亲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亲到她的下巴也大概率是因为她突然抬头,岑露白收力不及,情有可原。也许是气氛使然,她的主观让她无中生有,给岑露白涂上一层幻想暧昧的色彩?
姜照雪抽丝剥茧,摇摆不定,越来越担心自己的胡思乱想会变相成为一种自我攻略,让自己一厢情愿、越陷越深。
但有些渴望也愈来愈明晰,像一颗不知道何时落下的种子,在冬风春雨中顽强生根、萌出嫩芽,让她百般自欺,也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她好像生出了另一种害怕。
害怕错过岑露白的信号,错过可以靠近的可能。
虽然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
她颓然地放下双手,纠结不出结果。
早知道当初选修课学周易的时候,她应该上点心的。求神问卦好歹比数花瓣问“有可能、没可能、有可能”要靠谱一点吧。
姜照雪在心底发出哀鸣。
大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洗完澡,稍稍收拾好心情能面对岑露白了,岑露白已经收起单反,端坐于长桌前办公了。
似是听到她出来的声音,她旋转办公椅,回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表示:“照片拍得挺好的,我修了一下,发到你微信上了。”
姿态优雅,神色淡然,仿佛刚刚发生过的所有互动对她来说确实都只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没留下一丁点涟漪。
姜照雪情绪微微沉,应:“好。”
岑露白弯唇,转回身继续办公。
姜照雪吹头发,一边吹一边打开微信查收照片。
照片只有一张。
夜幕低垂,光线微茫,她和岑露白的面容都模糊不清,只有整体黑色的轮廓。露台的玻璃围栏外,海天一色,星辉斑斓,她和岑露白的身影在深蓝色中交叠在一起,搂着腰,贴着脸,亲密无间,像在拥吻。
构图极佳,兼具外放和含蓄、热烈和内敛,极有氛围感和高级感。
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姜照雪偷瞄岑露白一眼,耳根又开始发热。
不行,不能这样没完没了,她关闭电吹风,锁了屏幕,试图做点正事覆盖掉这些杂念。
她取出笔记本,坐到了长桌的另一端,开始阅览史料。
岑露白没有去洗澡,依旧在长桌前端坐着,眉目沉凝,很是专注。
除了鼠标和偶尔的键盘敲打声,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影响姜照雪,姜照雪却还是忍不住分神。
一行行字过了眼也就只是过了眼,完全不入脑。
姜照雪投降,打开搜索引擎,而后又打开微博。
上下求索。
岑露白一无所觉。她连续回复了好几封邮件,有些疲惫,想稍稍放松,习惯性地侧头看另一端的姜照雪,就看见她盯着电脑屏幕,秀眉微蹙,小脸深沉,很是困扰的模样。
也不像是在看文献的界面。
“怎么了吗?”她随口关心。
姜照雪受惊一般连点好几下鼠标,也不知道有没有误点到什么,慌乱地把界面关掉了。
岑露白:“……”
她微微歪头,略带疑惑地看着姜照雪。
姜照雪脸红,若无其事:“没什么,不小心戳到了一些恐怖的图片。”
岑露白挑眉,刚要说话,手机震动,弹出一条通知消息。
岑露白伸手拿过,扫了一眼,视线定住——消息提醒姜照雪发了一条新微博。
她抬眸又看姜照雪一眼,姜照雪故作淡定地回以一笑,转回头看自己的电脑屏幕。
岑露白眼底闪过兴味,似笑非笑,也没再多问。她低头打开微博,进入姜照雪微博的主页,看见她果然发了一条新微博,只有寥寥几个字——
“@求签AQ”
岑露白:“?”
她不解其意,点开评论,看到评论里有人在猜:“AQ——爱情?”
“大大这是有情况了吗!”
“什么情况呀,大大我的眼睛是尺,别求签,问我呀!放个耳朵”
“大大,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露白愣了愣,心底涟漪一圈圈泛开。她不禁又偏头看姜照雪,眼波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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