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明妍挑选结婚对象的眼光很高,一直骑驴找马,所以我选择了我认为最高效便捷的方式。”
“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况且,有些代价,是她本就该付的。”
“我也有我的私心。”
姜照雪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岑露白处理这件事的方式,该怎么面对过去的那一段感情。
她说:“露白,你知道我刚刚知道你其实一直在算计我的时候的感觉吗?”
岑露白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姜照雪确实也不是真的要她的回答。
她坦白:“我有一种五雷轰顶,世界崩塌的感觉。”
“像真实版的楚门的世界。我觉得我好像一条鱼,生活在一张你精心编造的网里,你是收网的人,而我一直在愚不可及地自投罗网。”
“我面对不了你,也面对不了我自己。”
岑露白眼眸深深,用牵着她的那只手,把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胸脯之上,说:“濛濛,收网的线在你手里,你是自由的,而我,才是由你掌控的。”
温热鲜活的心脏在她掌下起伏跳动,像是她轻轻一碰,就能击碎。
岑露白说:“占有我,或者,把我沉入海底,选择权从来在你。”
她分明是冷傲的,却又流露着无比赤诚的深情与柔软。
像开在黄泉的曼珠沙华,美丽、有毒、致命,却让人无法抗拒。
姜照雪被打动。
她臣服了。
她凝望着岑露白,几秒后,很轻地笑出声,咕哝:“先欠着吧。”
气氛微松。
岑露白也露出笑意:“嗯?”
姜照雪实在说不出口“占有你”这三个字。
她咬唇不语,眼神微妙,慢慢红了耳根,岑露白忽然福至心灵。
她眼波流转,忽然贴近了些,用气音说:“现在也可以。”
她牵着她的手,顺着自己胸脯往下游走,姜照雪浑身像被火燎过一般,睁圆眼睛,迅速抽手。
“别闹。”她狼狈地斥责,声音有些没控制住。
她是想血崩当场吗?
而且保镖还在门外呀。
岑露白胸腹颤动,笑得难得开怀,眼里像是有星光落入湖底。
姜照雪慌乱过后,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也有些好笑,嗔她一眼,又羞又甜。
“濛濛。”岑露白唤她。
“嗯?”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岑露白问:“为什么不戴那一条手串了?”
她看她整理包里医院检查的预约单时,分明看到手串还有带在身上的,但就是不戴了。
“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姜照雪语气微滞,回答:“不是。”
岑露白用眼神询问:那是?
姜照雪沉默片刻,低声表示:“露白,你不相信神佛。”
“我也不想信了。”
岑露白错愕。
怎么这么突然?虽然先前姜照雪也不算信徒,但一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尊重状态的。
“不用,你做你自己就好。”她宽慰。
姜照雪没说话,只是清浅地笑。
岑露白忽然反应到了什么。
“你是怕真有神佛,降罪于我吗?”她喉咙发紧地问。
姜照雪的眼睫快速地颤动。
岑露白心一下子塌陷了一大块。
“傻瓜。”她说:“濛濛,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没伤害过无辜的人。”
她问心无愧。
“如果佛祖真有灵的话,也不会惩罚我的。”
“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姜照雪眼眸渐渐亮起。
岑露白支起身子,抚摸着她头顶的发,问: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吗?”
姜照雪从喉咙里发出轻嗯声。
岑露白说:“我外祖母让我记住了一句话,后来,有另一个人,让我领悟了另一句话。”
姜照雪心口像是有什么在沸腾,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动。
岑露白说:“心有所畏,行有所止。”
外祖母教会了她勇敢,姜照雪,教会了她胆怯。
她感谢命运让她遇见了姜照雪,让她对这个世界的光明有了一丝新的向往,得以支撑着她,在这一片泥潭里,干干净净地走到现在。
她低下身子,亲吻姜照雪,虔诚:“我是我命运的主人。”
“你是我灵魂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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