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边交心了,斗月也就不再对我藏着掖着,就在石屋里面把那张书页法阵展示给我看。
法阵的手法运用很高超、而机制原理却很简单,我一看就明白了。
简单来说,这个空间的生成,就好像是播放电影。
以那张撕下来的书页为“胶片”主体,灯盏为光源,然后再把画面投射到用法阵构建出来“银幕”上,这就生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世界。
不过从术法的角度来说,这个实现过程却更复杂得多。
在这个过程中,灯盏充当了放映机,而斗月不但是投射出画面世界的光源、而且又是画面世界中的角色之一乌鸦。
据斗月说,只有在光照持续的条件下这个世界才能存在;如果没有了光,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而这个构成这个画面世界的法阵,又是用画面世界本身来作掩饰的。光照到的地方才有画面,再由画面来掩盖着法阵。
也就是说,法阵的细节,只有在光源关闭以后、画面世界消失才能看得到。
如果我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得先找到法阵构建的关键所在;而我现在又是这个画面世界的构成部分。
所以貌似这是一个无解的矛盾: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可以的但前提就是在自己和这个画面世界一起消失。
斗月同情地看着我说:“所以你明白了吧即便我和外面的所有存在都同意,以整个世界的消亡为代价换取你的离开,你也还是没办法离开,因为到时候你也会随这个世界一起消亡掉。”
我明白斗月的意思了,现在来看,这真的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到老到死才能解脱不行的,就算我愿意了,和斗月的关系又怎么处理、它做主人还是我做主人这同样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埋怨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曾祖父江恨,还是该埋怨把我弄到这个世界里的那个谁。
然而一味怨天尤人是没用的,不想死就得继续寻找解决办法,今天找不到、明天接着找。
不过眼前最现实的是,我和斗月的分工问题需要临时调整一下。
因为我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想出一个效的解决办法来,所以斗月委婉提议还是先一起努力把外面非人类们的情绪安抚下来再作打算,毕竟眼前的难关也需要我和它同舟共济齐心协力。
对这个带着小九九算计的要求我仍然欣然表示同意,也行、换一个难度相对小一些的任务来做,也许就能换一下思路把脑洞打开了呢。
于是我就在斗月的陪同下,再次从石屋里出来,去和荤菜和素菜们见面、以及谈判。
汗真是壮观,眼前真是人山人海、精怪的海洋
不过,因为有着和参老的谈话成果为基础,这一次它们倒是没有一上来就开始各种攻击,只是仍然群情激愤,一边冷眼旁观,看我和斗月到底能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在参老的引导下,我一路向前,斗月则蹲在我的肩头上。
各种各样的荤菜和素菜在我面前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让我过去以后却又马上合拢,组成严严实实的铁桶阵,看来我一回真是插翅难飞了。
现在最大的风险就是,如果我们给的说法不能让他们满意,难说就会有冲动的“暴徒”立马冲上前来把我分尸或者干脆捏爆。
这绝不是开玩笑,只要看他们的表情动作就知道了。
一路上我不断被拉拉扯扯,明显的致命的攻击没有、但让人懊恼的小动作却是数不胜数。
大概是参老也有意要让大家给我一个下马威,在我向集会群体最中心进行过程中,呼声不断、此起彼伏,参老却没有想要安抚制止的意思、反而有点纵容这种行为。
其实我虽然听不懂,但猜也猜得到他们在表达什么样的不满。
偏生斗月也好像是故意在气我,它还一本正经地为我翻译:
“这边的在叫:吃我、先吃我”
“那边的在高呼:揍他、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