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gu903();“程老前辈,”允僖收起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您屋里的堪舆,有一处误了,晚辈不才,方才顺手给您改过来了。”

程普先是一愣,继而大惊,悔惧交加地回头怒吼道:“小子岂敢!蠢货!蠢货!”

允僖已经毫不在意地洒脱一笑,直接领着剩下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把程普一个人的跳脚怒骂扔在了脑后。

而就在他们一行走后不久,一名白衣胜雪、不染尘俗的少女翩然行至,见到自己父亲一个人窝在堂屋里生闷气,不由奇怪地走上前去,出声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程普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程双陆,顿时脑袋更痛了,怒不可遏道:“陆儿,你怎么又回来了!为父跟你说过多少遍,走走走,赶紧走!”

“不要管我,也不要再滞留西川了,西川现在是一滩浑水,陷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跟着你的师门走!宓羲圣手呢?我找她去,你跟着你师父,去南边,去华北,总之,再也别回西川了!”

“父亲,”出声说话的少女有一双如清水般明净柔和的眸子,看着自己父亲震怒的脸庞,有些害怕又有些忧心地问道,“您,您是又想要那东西了么?”

程普阴沉的脸上隐隐有了些绝望的神色。

“陆儿,别管我了,”程普无助地别过脸,眼眶通红道,“我做不到,我戒不了,我就是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戒不掉了……陆儿,你救不了我了,跟着你师父走吧,不要管我了。”

“你就当,就当你的父亲十年前就不在了吧。”

“我的一生,本来也就,该在十年前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的。”

“不,不会的,”少女清丽绝美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哀意,但很快便被更深一层的坚定给掩住了,坚持道,“我还可以改方子的,父亲,是我方子的问题,我还可以再改的!”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天下之大,再狠的毒,都总该有相生相克的药可以解才是!”

“太危险了,陆儿!”程普扼腕道,“如果让韩昊那个狗货知道你背着韩家做的那些事,知道你在暗暗地帮那些给他们韩家试过药的人解瘾,知道你在努力寻找克制那芙蓉膏的方子,他会杀了你,不,他会折磨你、折磨得你生不如死的!”

“那可是一个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说勒死就勒死的人,不,那是个畜牲,他根本就已经不是人了!”

“陆儿,我可以跟那个畜牲同归于尽,但我不能再留你在西川了!你在这里,我处处有所顾忌!你走吧,算为父求你了,为父跪下来求你,你走啊!”

程普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站了起来,作势真就要跪。

程双陆呆呆地站着,看着如今自己苍老虚弱的父亲,那双在阴森的内室里都灼灼发光的眸子,这回是真的,缓缓地黯淡了下来。

赶在程普真的跪下前,程双陆艰难地开口道:“好,我走。”

第168章夜探

程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程双陆却很迷茫,她纵是要走,又能去哪里呢?

——她并没有真的能放下自己的父亲一走了之的果决心性,不过是为程普所逼,不忍老父难过,这才应承,自然便不会真如程普所说的那样,直接跟着师门一走了之了。

程双陆呆呆地在堂屋站了一会儿,只好开口道:“父亲,至少,让陆儿再陪您最后一晚吧。”

程普捂住脸没有拒绝。

“父亲方才,”程双陆抬头看了眼堂屋混乱一团的摆设,微微惊诧道,“是与人交手了么?”

“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臭小子,”程普想想就来气,气呼呼地一脚踹开卧房门,一看到上面被改回来的堪舆,顿时感觉脑壳更痛了,恨铁不成钢道,“那个臭小子,比你还不懂事!”

“他把我在堪舆上对韩家标出来的敌区给改回了大庄的颜色,十有八九,他已经意识到那些地方有问题了!”

程双陆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堪舆上太过繁杂的地势地形颜色,直接把她看懵圈了。

“那,”程双陆下意识地问道,“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么?”

“如果他们不上赶着去韩家的地盘上找死,”程普气得直拍桌子,赌气道,“那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程双陆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父亲,”程双陆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郑重地问程普道,“他们改了几个地方?又分别都是在哪里呢?”

“陆儿,你想做什么?”程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父亲,女儿师从宓羲圣手,”程双陆认真道,“入门第一天,师父便告诉我,双陆,从今天起,你是一个医者。”

“所谓医者,悬壶救世,治病救人……这是一个医者的宿命。”

——虽然我救不了您了。但,如果会有危险的话,我也一定要去救他们。

程普的眉头皱得死紧,最终,在女儿坚定的目光下败下阵来,颓败地一挥手,垂头丧气道:“带着含光剑一起走,在你母亲的屋子里,你自己去拿吧,自她故去后,我再没进过那屋子了。”

“现在还不到与韩昊那个狗货正式翻脸的最好时机,如果被韩家的人抓住了,就亮出含光来表明身份,等我去赎你……别做傻事,也看着别让那群臭小子真做了什么傻事。”

程双陆盈盈拜过。

程普起身,微微叹了一口气,带着程双陆去了书房,扭开枢机,进入了多宝阁后的暗室。

“为父知道你自小便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好本事,”程普疲倦道,“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偏要犯傻地呆在西川城里搅合韩家的事情,那就自个儿好好看看吧。”

“能记住多少就记多少,至于这里面的东西,最后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能帮上忙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医者不自医,”程普最后告诫道,“陆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谨记,芙蓉膏是万万碰不得的!韩家任让你做什么都好说,唯独芙蓉膏,你千万不能退那一步!”

“真出了事就跑,跑不过就直说是我程普的女儿,韩昊那狗货,利欲熏心,毫无廉耻底线,但这样也好,至少他不至于一上来就杀了你!”

程双陆呆呆地仰起头,看着那高耸及顶的书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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