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忙道:“奴婢多嘴。”他一时还未习惯太子这几个月来的喜怒无常,总将殿下当做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太子没有责怪他,轻声道:“只我一人想见她罢了。她见了我倒是拘束,不如让她在宫外的日子松快喜乐些。”
白公公心中一叹,见太子今日心情不错,他又想了个托词道:“若是七殿下在此,定要说殿下不懂追求女郎哩。”
太子只是笑了笑,同往常那样温声道:“白伴伴,是你不懂。”
白公公一哂,并不在意地说:“奴婢确是不必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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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琬还不知自己招惹了二皇子,她怀着又逢故人的喜悦回到府中。
今日恰好乔瑛休沐,兄妹几人便一齐在清泰堂用了晚膳。宣宁侯府的规矩是袭爵后便分家,如今人口简单,倒也没有许多繁礼。但乔琰还是强忍到了饭后才问:“婠婠,你今日见了我们大嫂,如何?”
侯爷知晓及笄礼赞者一事,因而只自顾饮凉茶,听他们兄妹谈话。
乔瑛却是不知情,他看向妹妹:“你今日见了谢家女郎?”
萧氏便说了赞者之事,叹道:“如今得了天子赐婚,婠婠身份有变,这及笄礼必是要大办的。只是委屈了你与谢家女郎的婚礼,不可再过多引人注目了。”
“无事,我本也不欲大办,”乔瑛有些迟疑道,“只是委屈谢家女郎了。”
乔琬笑道:“大哥不必多虑,谢家姐姐极是通情达理、风趣健谈哩。她与我说,她的婚礼再是风光大办,终也比不过京中贵人。但是做了我的赞者,倒是玉京独一份,成全了她十余年的谈资了。”
谢家女郎的原话是,做了太子妃的赞者,竟能叫她做此生谈资。乔琬不敢轻狂自大,转述时略略改了几字。
乔珣道:“谢家女郎确是位通达之人。”
乔琰也笑道:“大嫂之言有趣!”
萧氏闻言放下心来:“我见过她几回,样貌、人品都是极好的。如今婠婠也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母亲相看的,自然极好,”乔琬道,“我与谢家姐姐一见如故呢,还与她说好了,待天气凉爽些再相约去城郊游玩。”
乔瑛听母亲与妹妹这般说,只觉未来定是能家宅和睦,也放下心来。
谢家离京那日,乔瑛也曾前去相送,远远见过谢氏女郎。不过那抹倩影原是个漂浮不定的念想,如一笔淡墨,这些年里只偶然浮现。如今妹妹这寥寥数语,倒叫他愈发心生期待。
宣宁侯府里其乐融融,二皇子却是阴沉着脸回了宫。
因今日出了宫,二皇子回来便先到琼华宫给母妃请安,被留了晚膳。
德康公主见他今日沉默寡言,趁惠妃不在殿内,忍不住刻薄了几句:“怎么,你可是在文会被人下了脸面?眼见着要娶那‘诗集’了,可别到时候连我那嫂嫂出的诗题都对不出来。”
二皇子原不欲发作,听德康又说到那日话题,终是问了一句:“你觉得柔安县主如何?”
德康公主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那自是比你的‘诗集’美上数倍。”
她想了想又道:“虽然那日她一开始被我吓到了,但还是咬着牙挣扎不肯低头哩,真让人想欺负她。”
二皇子荣谨只是沉默着,并不接话。
“你今日是怎么了?”德康公主去看他,“你这样我好不习惯。”
只见荣谨赤红着眼,反问她道:“你说,我为何又输给太子了?”
德康公主想起自己那日赌气之语,一时呐呐不敢答。
荣谨站起身,甩袖拂去了桌上的杯盏,质问道:“除了身份,我哪一点不如他?”
德康公主一下退开,尖声道:“你疯了?太子可不会像你这样失礼!”
荣谨冷笑道:“好一个克己复礼!到头来还不是……”
“够了!”
兄妹二人转身,只见惠妃沉着脸,不知在殿外站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
美人如花隔云端~
大家不要担心婚期哈,接下来时间流速会加快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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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冷画屏
“说够了吗?你竟是为了一名女郎如此失态,真教我失望透顶。”惠妃的声音依旧如平日一样轻缓柔婉,但是字字里透着的不满却掷地有声。
“只是一名女郎?只是婚事?”荣谨还穿着今日出宫时的青衫,倔强立着,依旧冷笑道,“不,母妃,是太多太多了,是这十几年来……太多了!”
德康公主从未见过自己的向来稳重的兄长发这样大的火,她不知是否与自己当初的顽笑有关,但她也隐隐觉得,这并不只是因为婚事所引发的怒火。
德康公主虽有几分鲁莽任性,但向来审时度势,这是她在宫苑中生存的本能。她见兄长不愿低头,便自己向惠妃行礼后退至一旁。
惠妃摆手屏退宫人,自己则缓步走进殿内。她冷笑连连:“怎么,那岂不是还要怪起我来?怪我不是中宫,怪我不能让你打小当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