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况且三司九掌,混进来许多各有心思的。如今不按理出牌,搅乱一番,好叫姑姑替我看看,是谁在拉帮结派,又是否有可用之人。”
清佩姑姑应喏道:“娘娘心中有成算,奴婢便放心了。”
乔琬又叮嘱一句:“每人的笔墨都要收好,谁知日后是否有用。”
清佩姑姑抬起头,惊讶地望向年轻的太子妃。
“姑姑不必这样看我,”乔琬慢慢饮了口茶,“凡事总是要多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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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上午教训三司九掌之事,不过半日就传遍了东宫。
今日只乔琬独自用午膳,但典膳局还是花了诸多心思。两位司馔小心翼翼伺候,还不忘赔笑道:“娘娘还有什么喜欢的小菜,只管叫奴婢去安排。”
“不必忙,我只略垫一垫。”
乔琬思量,若是要动东宫六局,第一个便是要拿典膳司开刀。毕竟按照她之前所想,前世太子无端病重,这典膳局也是极易动手脚之处。
在午膳撤下去之前,乔琬只嘱咐道:“我素来不喜用药膳,平日只喜顺应时节的新鲜食材。司馔若有心,记得此事便罢。”
“喏。”两位司馔忙应声退下。
略歇了一歇,乔琬今日还有一件正事要办。
“清佩姑姑,前日在长春宫,太后娘娘提点我要处置司寝宫人,”乔琬道,“昨日我已经问过太子殿下,他无意擢升那宫人,今日便送出东宫吧。”
清佩姑姑明白太子妃的意思,当时太后与贵妃各赐了一位司寝宫人,其中一位却因私自用掺了毒的催情香而暴毙。
司礼监和金鳞卫便查无果,另一位司寝宫人只一口咬定毫不知情。为了不声张此事,也为了探查党羽,她在东宫被圈禁了多年。
如今由太子妃处置却是个好由头,至于她出了这东宫,又会被带往何处,就不是她们所能知晓的了。
这位司寝宫人姓唐,她是被人梳洗更衣后带到会宁殿前的。
玉京的春日总少不了牡丹与月季,仲春午后的日光照得满庭花香醉暖。乔琬是在几分昏沉间见到此人,顿时醒了神。
那少女因几年的圈禁,面色苍白如玉,身量瘦若纤柳。她眉尖微蹙,眸中含泪,虽是素面却不让桃李。
太后娘娘当年确是认真替太子选的人。
那宫人在殿外认认真真地磕了头:“奴婢多谢太子妃娘娘恩德。”
乔琬只是行事之人,她不知这宫人被送出东宫,又将何去何从,并不想应此谢恩。况且此人与当年毒香一案有何牵连,还未可知。
“出了东宫,好自为之吧。”
那宫人结结实实地又磕了三个头,没再说什么,顺从地跟随武婢、内侍离开。
乔琬这头刚遣了人出去,那一头三司与六局所有人都知晓了。
“太子妃娘娘今日倒是忙。”张司闺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一时间无人应和。
她看了眼沉默寡言的林司闺:“那唐巧儿可是你们长春宫费心挑的吧,在东宫独一份儿这么些年,今日倒是说遣就遣了。”
张司闺并不近会宁殿,她只知此人是东宫唯一的司寝宫人,当年送来时也是见过的,正是人比花娇。可太子妃得闲第一日就把人给遣了,竟是连太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林司闺在窗下研墨,只是沉静道:“你有这闲心,不如多想想那文书如何写,如何得到娘娘器重罢。”
张司闺瞬间哑火了。抱怨归抱怨,如若不是想得太子妃青眼,她挖空了心思进东宫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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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太子依言回来陪乔琬用膳。虽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但乔琬从前也听母亲说,一家人和乐最是重要。
因此晚膳时,乔琬慢慢将白日之事说了。
这是荣谌第一回在用膳时,听人慢慢与他话家常,他只含笑听了,并不打断。
有些话乔琬并不想让司馔听了去,渐渐便不说了。待晚膳后,用完了熟水,乔琬才问:“方才用膳时与殿下说话,殿下可觉得柔安失礼?”
荣谌奇怪道:“婠婠为何这么想?”
乔琬有些羞赧:“方才殿下并没有说些什么……”
荣谌牵着她到自己身旁坐下,才道:“我方才只是想,寻常人家是不是如这般,常在晚膳或饭后围坐在一起,说起日间发生之事。”
“柔安府上常常这样,其他府上却是不知了。”乔琬答道。
荣谌笑了笑:“所以我从前就说过,你府上很好。”
乔琬自是点头。
荣谌又想到她让三司九掌写文书一事,觉得有趣:“你为何会想起让她们写文书来?”
“我无暇一个个问话,不如让她们写了文书来,翻看起来倒是快些。一则可以看出家世造诣,二则可以看出文思逻辑,”乔琬道一顿,“三则,还可留下各人文墨笔迹。”
荣谌闻言,凤眸扫来:“你是如何想得要留各人文墨笔迹?”
乔琬心中一紧,自然是因为有前世被文书陷害之苦,今日才不忘此事。
“柔安今日见清佩姑姑的名簿上记载如此详细,便细想还有什么缺漏?后忆起宫中女官皆通文墨,乃是经过答题考试,层层筛选,自当还应留下她们的笔迹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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