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逃毒手。
故事就是这样,幼童失去了父母,本已够惨。但是他家摊上这种事,哪怕明知幼童无辜,谁也不敢冒着得罪城主的危险,收留这名孩童,只能沦为了乞儿。
徐正廷听完描述,心中怒火中烧。由于他自己从小的经历,天然的让他对贵族没有丝毫好感。这也是徐通在教育他的时候,重点扭转的地方。法者,不可先入为主,内心有倾斜。
突然,光芒从徐正廷体内冒出,与此同时,在他识海中,一把平直长刀挥舞间斩去了一个个念头,熄灭了怒火。
当初徐通很少用神通,一方面他主修的不是这个,一方面也是獬豸血脉的神通并不成形,还很稚嫩。毕竟这个血脉算是他和天道法理共同酝酿的血脉,而那时的徐通对法理解的还很有限,天道法理也不成熟,诞生的血脉虽然潜力无穷,但是很不成熟,神通也算不得好用。
但现在,随着帝国法律的完善,还有獬豸本身成神的缘故,这个血脉也有了质的提升。
刚才徐正廷身上冒出的光,就是獬豸血脉新生的第一神通,法不徇情。这是一个纯辅助的神通,带给使用者的是绝对的理智,不受任何情绪变化的影响。
而同时徐正廷识海中却是门派武学的特色,徐通整理后确立下来的法家传承的核心,法刀。
就和道家修道心,佛门修禅心舍利,奎森的刺客们修正义本心,门派武学外练气,内修心,法家修的就是一口法刀。当然了,这东西没个定式,徐通自己修出来的就是个法斧。外型只是个样子,只要核心对。
内外共同作用,徐正廷很快就重新控制了心绪。在绝对理智的状态下,一些蛛丝马迹还是无所遁形。
首先最可疑的还是这个孩子那逻辑严谨,叙述清晰的表述。这不应该是一个孩子应该具备的能力。
当然了也就是可疑,毕竟小孩也说了,他倒也不算没有出身。相信在觜叁出事之前,要名有名,要钱有钱,应该也缺不了孩子的教育。要是再有点天分,有点准备,说成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还有种可能,小孩今日的报案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准备有段时间了。准备充分,自然能说的条理清晰。
徐正廷并未过多纠结小孩的问题,案件不能单凭一家之言,自己肯定还要调查。有没有问题,还是让事实说话吧。
只是就算小孩没说谎,这个案件本身麻烦了。
小小一件事,涉及的势力,不但有以张家为主的本城三大家族,还有个庞然大物工匠工会。甚至远一点还有镇狱候和一些京都的大家族。
当然了,如果只是牵涉的势力大,徐正廷并不在意。法者,无畏。再说了,身后还有师父撑腰,在他心中惹不起的势力不存在的。
但真正麻烦的是,这个案件中并没有那种真正的恶人。张家嫡子又不是强抢的宝剑,人家是花了大代价购得的,这本就是一场交易。
少年人虚荣一点,显摆了一点,可以看不惯,但人家于情于法都没错。
反而觜叁作为宝剑的制作者,自然要为自己的产品负责。出了问题,肯定在责难逃。
张静风为首的三大家族,为子弟报仇,这事也可大可小。杀人肯定不对,尤其还杀了那么多,分部上下近千人惨遭屠戮。这肯定有点过分,但于情不合,于理却正常。
当初奎森第一次离家狩猎,在家族报备时,不但要支付护卫的佣金,还要支付一笔血金,也就是复仇基金。连奎家这么一个新生小家族都这样,可想而知整个贵族阶层对于复仇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贵族们普遍家大业大,子弟们全部保护好肯定不现实。所能做到的就是通过最血腥的报复,杀鸡儆猴,来遏制其他人对自家子弟的不良企图。
要知道之前帝国律还未出台,支撑这个帝国运行的就是这些贵族们约定成俗的习惯。可以说杀人报复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最多也就是杀的多了些,有些人死的怨了些。但是本就是约定成俗,这个程度的把握完全随心,起码在贵族圈看来,杀的一点都不多。一个张家的嫡子,岂是那点人命能够抹平的。说不得张家还觉得自己够克制了,心中还不满规则的限制呢。
所以如果这个案子徐正廷接了,他能帮小孩伸冤的点,恐怕也只能是张静风是否故意杀了他母亲。祸不及家人,这一点恐怕是张静风唯一出格的地方,超出了约定的规则。
但是那是张静风,帝国最老资格的贵族之一,可不是某个中小家族的子弟一辈,那是张家之主,丰麦城的城主。说句不客气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王者。为了这么一个小孩,为了一个六级的女子,值么
徐正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孩,并注意到了小孩眼底闪过的一丝慌张。
有意思了,某些人还真是对师父贼心不死啊。上来就出了个大难题,这事管了,说不得就得惹上张家,弄不好连镇狱候都要惊动。不管,连着五座城了,就这一个敢来伸冤的,如果不管,有心人再一散布,我们五兄弟的结业试炼也就废了。同时打的是师父的脸,是律山法学院的脸。
哦,不对,自己一个四级的小屁孩,要是贸然找上张静风对峙,会发生什么背后的人恐怕都不会觉得我能见得到张静风吧。正常来说,置之不理都算好的,弄不好激起张静风丧子之痛,随手就把我灭了。这些老牌贵族杀伐果决,心中那有丁点法的约束。所以我也就是个饵了,目标还是师父。
顷刻间,徐正廷心念电转,就做出了最坏的设想。人性本恶,也许并没有背后之人,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但并不妨碍他做出设想。
只是一抹精光在他眼底闪动,张静风,九级,就想钓出师父,无知的人啊,也太小瞧我们律山了吧。
牵起小孩的手。
“走,我们去张家。我也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审案嘛,原告,被告都有着申诉的权利。”
小孩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和抗拒,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张家的。但是仇恨的力量最后还是支撑着他,被徐正廷牵着走向前。
当来到张家大院的时候,徐正廷看到的是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充满了纠结的难受。
大门前还是正常的四个护卫和一个负责传达的门房,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作为地头蛇,徐正廷相信这么长时间了,消息肯定已经传过来了。
这从护卫那故作不屑,却暗暗戒备的神情就能看出来。堂堂张家,要是徐通当面,还要尊敬一二。但是一个弟子,一个区区四级的小家伙,要是都让张家如临大敌了,说出去实在太丢人。
倒是那个门房,本就是擅长接人待物的八面玲珑的角色。一见徐正廷来了,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就迎了上来。
“可是律山大弟子徐氏正廷当面早听闻徐通大家,关心百姓疾苦,普法之旅名闻天下。果是名师出高徒,徐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我家老爷早有严令,徐氏一脉一心为公,我们家一定要全力支持,但有所遣,一定照办。在下腆为张府管家,您有需求自管开口,在下一定帮您办好。”
gu903();这名管家一开口,就把身份放得很低。这也没办法,面子虽然不能丢,但也真心不敢轻易得罪。以前这丰麦城那叫一个天高皇帝远,就算水路发达,来往一趟京都也要小半年。高手们都在边疆或者帝都,都领这样的大地方。张家在这里那是正儿八经的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