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一个院子三分之二的砖瓦被拆走,刘红花家四面透风,她就觉得好笑。
刘红花又骂姜琳不要脸,有文化就是歹毒。
闫润芝懒得搭理她,就问姜琳,“宝儿娘,咱咋办?”
要是挤在一起少不了天天打架,大宝小宝肯定吃亏,她觉得姜琳应该不会想和他们住一起。
姜琳坐在一个麦草拧的草墩上,怀里抱着困得不行的小宝。她笑了笑,“好办,大队部有空屋子,咱们换一个小院住呗。”
她才不要和程如海住一起,看着相貌堂堂,其实探头探脑恶心人。
扬红大队有队招待所,一处青砖地基黄泥墙麦草屋顶,两间正房,带着两间低矮的小厢房。还有一处青砖黛瓦,三间正房带着一间南屋一间猪圈,没有厢房,院子窄长。
姜琳盘算一下,换那个砖瓦房不吃亏,而且她更乐意住三间正房,左右对称,两间总有点奇怪。
程玉莲:“那就把这里当成队招待所。”农忙的时候上头有干部下来蹲点。
姜琳笑道:“还可以养猪嘛,当仓库也挺好。”
程玉莲对那边的饲养员道:“老五,你不是说多了两头骡子养不开嘛?我看这西厢和南边小院就能养。猪圈还能再养两头猪,还……”
“不行!”刘红花急了,“你们这是欺负人!”
根本没人理睬她。
程如海哑巴吃黄连,“既这么着,我们也换那个小院。”
刘红花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当家的,你傻了啊,那小院是土坯的,咱们这可是砖瓦的啊。”
程如海丧气道:“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
他知道大队支书和大队长这是一起挤兑他呢。他们村一多半人家都姓程,但是也分亲疏远近。自己走了公社程福贵的路子当上了三队长就把原本的队长顶了。而原本的三队长是程玉莲娘家的弟弟,她嫉恨着自己呢,大队书记又是她娘家的堂兄,肯定帮着姜琳给自己使坏呢。
程福军见他们都愿意换,就道:“找几个人帮忙收拾一下搬过去,晚上就好睡的。”
这屋子以后就变成大队新的招待所。
刘红花忍不住哭起来,“这院子可是我家的,不要等着又被谁霸占了。”她恨死姜琳了,这是鱼死网破啊,这么好的房子,拱手让给别人啊。
姜琳对这房子并没感情,住得舒服是最要紧的。
除了房子,剩下的大队会计给扒拉一下,程如海还得往外拿一个衣柜一个大衣箱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出来,另外给一些缸盆之类的,农具也要有几样常使的。
这些也没多少,就分成两份拉倒。他草书划拉得快,写好单子,中气十足地一遍,“你们要是没意见自己选一份摁手印吧。”
过去兄弟们分家,基本都是一个负责分,一个优先挑,这会儿大队给分,适当照顾养老的儿子。
刘红花又不乐意:“老的还能干活儿呢,都跟着给他们赚工分?”
这会儿她想起来闫润芝绣花一天十个工分,比自己能赚,还能从大队分到钱呢。
知青们就开始嘘她,“你当人家是亲娘养老还是怎么的啊?惦记人家工分,脸真大!”
“就是啊,你家孩子还是人家帮忙看的呢,你感激了吗?”
刘红花却不丢人,反而理直气壮,“我们孩子不叫她嫲嫲的?还能白占那个位子?”
不过这事儿更没人搭理她,毕竟闫润芝是后娘,人家自然要和亲儿子一起。
程大宝也困得不行,没撑住眼皮打了个盹,一个激灵发现他们分完了,急得喊道:“还有母鸡和猪,我嫲嫲养了五只鸡一头猪。”猪和鸡都是闫润芝照顾,程大宝就以为这是嫲嫲的。
程金刚:“猪是我家的,鸡也是我家的,你们家狗屁也没有。”
程大宝:“你是狗屁!”
“x你娘!”程金刚8岁,嘴皮子却不利索,骂人就会x你娘之类的。
程玉莲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猪头猪脑的,滚一边去!”
刘红花不干了,“程玉莲你什么意思,你……”
“闭嘴!”程福军斥责一声,“猪是公家的,之前养猪的工分拿一半出来,鸡分三只。”
大家都说合理,这种小东西多点少点就那样。
姜琳就给干部、知青们道谢,“大家辛苦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等过些日子另行致谢。”
“不用不用,村里就这点事儿,应当的。”几个人说着就散了。
大队会计招呼几个人帮忙把东西搬去新院儿里。
程小宝已经睡着,姜琳抱着他,程大宝其实也困得不行,兀自强撑着跟在闫润芝身侧。
孙清辉几个知青帮忙搬东西,“姜琳,恭喜你啊。”
姜琳跟他们道谢,“都是同学们帮衬,辛苦你们啦。”
“都是知青,说什么见外的话啊。”
他们都赶紧帮忙把东西搬过去,还有之前收拾到大队屋的东西,再把小院里的东西清理出来搬回新招待所里。
刘红花还在那里哭,“她们倒住上砖瓦房,让我们去住土坯屋。那屋子根本没法住,老早之前屋顶就漏了,漏雨啊,欺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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