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农场,有欺负他的,后来都被他打回来。谁想在政策之外欺负他爹和娘,他也都想方设法找补回来,拼着自己头破血流也不怕。
程福贵和程如山四目对视,锋芒碰撞,有跨越岁月的恩仇也有血脉相连的羁绊。
程福贵的父亲和程如山的爷爷,是本家兄弟,只不过他父亲是庶出,不正干,包戏子抽鸦片。而程福贵觉得程如山更像自己的儿子,狠、绝,不像程蕴之那么绵软,书生意气。
他又笑了笑,“冬生,你只管去,大爷等着。要是真能平反,大爷比谁都高兴。”
程如山拿了盖好章的表格还给潜博,“走了。”
潜博慌得赶紧追出去,连书记不书记的都不管了。刚才程如山跟程福贵说那话的时候,潜博心脏差点爆裂,他真的觉得程如山随时可能掏出一把刀子把程福贵捅死。昨天看他哄孩子倒是一副好脾气,今儿简直就能吓破胆。
离开公社大院,程如山在前面走得飞快,潜博小跑跟上,没注意不是回村的路。
潜博虽然紧张嘴巴依然贱嗖嗖的忍不住,“程如山,你说、你咋把人家变成坟头草?”
你真能吹牛!
你杀人就杀人,大不了让人家的心头血浇灌坟头草,你还能把人变成草?
程如山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一侧。
潜博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发现那是公社大队的坟茔地,虽然五几年的时候要求平坟运动,但是乡下这种地方,注重祖坟的,没那么容易平掉。这一片就好好的。一个个鼓鼓的大坟包,上面用圆形的土坷垃压着黄表纸,土坷垃上长满了茅草,随风摇摆。
潜博:“!!!”
他瞬间脑补了一下程如山把程福贵做成坟头草的样子,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
程如山瞥了他一眼,“等你头发长一点。”
潜博:“程如山你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程如山挑眉,“你干什么了?”
潜博:……我想勾搭你媳妇儿私奔,这事儿严重不?他双腿发软,差点就跪下去。
在程如山的威压下,他哆哆嗦嗦,“程如山,对、对不、对不住。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程如海说你、你不回来了的。我……不过你放心,姜琳根本没、没搭理我。还、还踹了我一脚。”
他下意识就捂住裤裆,生怕程如山给他一脚,那可真废了。
程如山忽而一笑,吓得潜博差点尿了。
程如山拍拍潜博的肩膀,潜博腿一软就坐下去,却被程如山一把抓住,“没事,我没那么小气,喜欢是你的自由。”
潜博松了口气,脸上冷汗哗哗的。
“不过。”程如山低头看他,左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在自己心里喜欢就好,别拿出来。”手指戳了一下潜博的心口窝,“这么脆弱的地方,要是发出芽来,多疼。”
潜博立刻又脑补了坟头草,脸色白得吓人,慌不迭地点头,“放、放心,不、不拿出来。再也、再也不敢。”
吓得这辈子都不敢喜欢女人了。
程如山笑着放开他,“正好我要去省城办事,明天一早和你一起赶路。”
潜博原本松口气,这会儿吓得恨不得死这里,谁要和你一起赶路啊,我他妈又不是受虐狂。
第23章比糖甜
程如山花三毛钱买了潜博一张副食品票,虽然潜博说给他,他却不肯。程如山去供销社买了一斤各色糖果回家,姜琳、闫润芝正带着大宝小宝在摆弄县里买回来的布。
闫润芝:“冬生真能干,宝娘儿你眼光真好,你看你买这些布,干啥都行。”
她把那块西红柿和小清新拿出来,比划了一下,“这块红布我给你做个袄儿过年穿,白底绿花做个单褂子好看。当初也没给你聘礼没做新衣裳,可委屈你了。”
大宝小宝齐喊:“做花裙子!”
那个曾知青穿着裙子可好看,娘穿肯定更好看。
姜琳:“裙子来年再做,今年很快就冷了。”
俩孩子对视了一眼,趴窗台看看外面的日头,再看看自己背心短裤,哪里冷?
闫润芝就给俩孩子解释:“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怕冷。”
“哦,”懂了。
姜琳把计划做棉被的布拿出来,闫润芝要做一条被子,另外再做一条她和大宝小宝盖,让程如山盖那条旧的。
棉衣也要添置,棉花除了一人一斤的棉花票,秋天还能去后面庙子村买点,他们村有大队副业纺纱织布。
另外给闫润芝做一身新衣裳,再给大宝小宝做。
闫润芝:“我一个老婆子穿什么新衣服?宝儿娘你年轻媳妇儿好看,你穿。”
她一个老婆子,穿着新衣服,让那些人找借口批d她地主婆子?
姜琳计划好了,也不管她说什么,每块布都做好记号然后收起来,等拿到棉花再说。
她把买的上好的棉布拿出来,这是准备做绣花品的,除了帕子、手袋、钱包这些,她还想做点小孩子肚兜,以及大一点的盖巾。城里人讲究,家里家具喜欢盖上个什么遮灰,等以后生活好,有了电视冰箱之类的,那更要盖着,既好看还干净。
程小宝把那块西红柿的布披在程大宝身上,“你当媳妇儿。”
程大宝:“我是男人,你当媳妇。”他把那块红布要往程小宝头上盖。
姜琳笑着拉下来,“你俩是男孩子,都不能当媳妇。”
gu903();程小宝立刻给她披上,“琳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