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波成喏喏道:“我、我、我橡皮掉了,找找。”
同桌:“橡皮不是在你手里吗?”
任波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橡皮,默默地蹲在桌子底下用橡皮擦自己的皮鞋,原本已经脏乎乎的皮鞋被他擦得锃亮。
程如山按照姜琳的交代把她留在教室的一些课本笔记本之类的带回去,来年就是大二新学期,大一的旧书旧资料放着占地方。
苏行云和杨陆帮他收拾一下,装在程如山带来的藤编箱子里。
程如山看向杨陆:“同学,麻烦你去宿舍帮忙把姜琳的东西打包拿下来。”
杨陆立刻道:“好的!”她觉得自己有点紧张,又忙道:“要不……程队长你上去收拾吧,免得落下什么。”
程如山:“不必,还是麻烦你。”
杨陆就赶紧跑去宿舍给姜琳收拾。
程如山收拾完教室的都装在书箱里搬下去,还有同学把姜琳画的一些图纸练习也给他放上,程如山:“多谢。”
他开吉普车来的,直接开车去了宿舍,在楼下等杨陆把东西拿下来。他靠在吉普车上,低头翻看姜琳的一本手绘练习本。这本子是她自己买了绘图纸装订的,认认真真,封面都是自己画的,简洁大方。
扉页上写着:建筑也是有灵魂的,一座有灵魂的建筑,能让人住得舒服又安全。
后面都是一些她自己想象的建筑图样,有现实的有虚幻的。什么林间小屋,乡村小屋,一个心仪的房间,梦幻宝宝房,别墅、城堡、四合院、吊脚楼、下沉式院落、土楼等等。
程如山很好奇,才一年她居然学了这么多东西?估计是图书馆看书看来的灵感。
尤其吊脚楼和土楼,没去过当地没见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出的。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喊道:“江灵,江灵!”
那人喊的声音和叫姜琳差不多,程如山下意识就扭头看过去。正好一个女学生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地冲过来,她可能在学自行车,紧张得浑身僵硬,自行车就朝着程如山撞过来。
“啊——让、让……”她急得小脸都白了。
程如山要是躲开她就会撞到他吉普车上,他微微蹙眉瞥了她一眼,在这种主干道学自行车,没规矩。她本来就紧张,现在被他那颇有压迫感的眼神一瞪,吓得直接摔在地上。
“嘶——好疼。”她的脚被自行车压在底下,疼得眼泪汪汪的。
她埋怨地瞪了程如山一眼,这个人怎么这样?看到女同学要摔倒了,竟然也不上前扶一把,还看热闹一样居高临下地欣赏她摔倒的狼狈样,没礼貌!
一男一女从后面追上来,赶紧把她扶起来,“摔着没?”
江灵爬起来,没好气道:“没摔着,吓着了。”她恨恨地瞪了程如山一眼,“喂,说你呢!你怎么能这样?”
程如山一直靠在吉普车上,低垂眼睫看画册,江灵没撞他车上就没事,摔不摔对他来说无所谓。摔跤怎么啦?谁学自行车不摔?军营里那些汉子整天在泥水里摸爬滚打,看摔跤都麻木了,没感觉,自然不同情。
那俩同学就问江灵怎么回事。
她气呼呼地道:“看我要摔了,他也不扶一把,就那么大喇喇地看着,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的。”
那俩同学笑了笑,“咱们去那边学吧。”
这时候杨陆抱着棉被下来,小心翼翼地对程如山道:“程队长,你、你跟我上来拿吧,姜琳东西有点多。”
虽然程如山表面对人挺随和的,尤其跟姜琳一起,对她的朋友都亲切友好,一点架子也没有,可他眼神里透出来的光芒却让人不容忽视。而姜琳不在跟前的时候,程如山身上那种温润随和的气息就跟一层伪装似的不见了。
杨陆一直觉得他挺吓人,虽然他长得俊,她也从来不敢私下里想想这个男人如何如何。
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她又不是受虐狂,整天在自己脑子里嗖嗖嗖扔刀子玩儿?
程如山把被子放在车上,看杨陆可能真的有点困难,就答应和她上去拿东西。
等他们走后,江灵问身边的同学,“那个男人是姜琳的男人啊。”
“是啊,部队的,你看他穿着制服呢。”
“哎,你们说怪不?江灵和那个姜琳长得挺像的,他怎么就没发现?一点都不惊讶呢?叫我说江灵更年轻漂亮呢。”
江灵有些不高兴:“我说你们不要总把我和那个姜琳比行吗?脸都是爹娘给的,谁也没办法,和不是自己亲姐妹的人长得像真是够倒霉的。”
因为姜琳入学早,长得漂亮,名声在外,被男同学们封为已婚校花。结果她来了以后就被人说是小姜琳,未婚校花,话里话外都拿她和那个姜琳比较,恶不恶心人!
不过程如山看到她居然没露出一点异样,江灵也觉得有点奇怪的,这个男人眼瞎的吗?
她一来气就继续在这里学自行车,还硬要不小心往吉普车上撞。
程如山去了姜琳宿舍,屋里还有几个女同学在打包行李,见了他赶紧问好。
程如山点点头然后去收拾姜琳的书。
现在朱彩萍可再也不敢弄乱姜琳的床,每天还要主动给姜琳掸掸灰收拾一下呢,所以姜琳的床铺整洁干净。不过姜琳一个不天天住宿舍的,东西并不比其他女同学少。
别人主要是衣服和生活用品,姜琳却是书、手工建筑模型。墙上钉的书柜装得满满当当的,地上的柜子里也都是书。
杨陆发现程如山这个人真怪,刚才在下面还一副冷眉冷眼的样子,这会儿看着姜琳的东西眉眼都温柔起来。
程如山对姜琳的课表了如指掌,她的兴趣以及学习习惯也知道,把她喜欢翻来覆去看的几本建筑书装上带回去,还有图书馆的书应该还的还回去,特殊借阅书籍就拿回去看。
杨陆偷摸观察他,发现他比姜琳自己还知道该怎么收拾呢,她不由得怀疑程如山是勤务兵出身。据说勤务兵特别会做内勤,比女人还厉害。
程如山感觉到她偷摸打量的眼神,也不在意,收拾好,把剩下的分门别类放好,还把书架用盖巾盖起来。这盖巾是闫润芝跟人学会了用钩针,用一些不中用织毛衣的线勾的。
杨陆又帮程如山把东西都拿下去放进吉普车里。
程如山跟她道谢告辞,然后上车准备回家,他从左侧观后镜里看到后面站着个女人,正目光不善地瞪着他。
程如山伸手敲了敲车门,“同学,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