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把外甥找来不知有何贵干”
“太真先坐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姨丈心有疑问,想请太真为我解惑。”
“当初高长史离去之时,姨丈曾就并州局势向其讨教。后高长史被缠得没办法,就向我献了一计。然此计太过冒险,我一直不敢轻易下决心去实施。”
温峤听说是高瞻献的计策,不由大感兴趣,对于高瞻的本事,他是钦佩的,忙问道:“哦不知高长史对姨丈说什么,竟让您如此为难”
刘琨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道:“高先生说拓跋猗卢年事已高,一旦其故去,拓跋鲜卑未必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并州保持友好之态。”
“景前此言甚是有理不要说拓跋部落了,就是在中原人亡政息的情况还少了”
刘琨闻言颔首道:“嗯,我也正有此担心不管之前拓跋猗卢如何贪心、蛮横,可总归是帮了并州不少忙正是拓跋猗卢的帮助,才让我们在平阳的威胁下,维持住眼前的局面。”
“假如将来真发生如高先生所料的那样,无论拓跋猗卢哪个儿子继位,并州与拓跋部落之间还会不会维持眼前这种关系,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说到这儿,刘琨顿了一下,苦笑了几声道:“其实这还不是最让我担心的事,高长史曾提醒我说未来随着拓跋猗卢去世,拓跋部落很有可能围绕大单于之位发生一场内乱。”
“怎么会”
这一下温峤再也无法保持保持镇定了,只因他一向不怎么关心拓跋部落内部的事,倒是对拓跋父子三人之间的龌龊关系不太了解。今日被刘琨曝出惊天猛料,温峤如何不失态拓跋部落发生内乱肯定无暇理会并州,若刘聪趁机来攻。仅凭并州的实力怎么应付得了接下来阳曲、晋阳就危险了,他怎能不急
“你也很震惊是吧说实话,姨丈第一次听高先生谈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可冷静下来后,再想想以前莫含暗中传递回来的情报,我才猛然发现拓跋部落内部竟真暗藏隐患。莫从事之前也提过,说拓跋猗卢非常偏爱小儿子拓跋比延。他有意在百年之后将大单于之位传给小儿子拓跋比延。”
“为了让拓跋比延顺利接位,拓跋猗卢不惜征发民夫在灅水北面修建南都新平城,并以总管南部部落为借口,将长子拓跋六修一脚踢出了北都盛乐,派到新平城镇守。听说拓跋六修对此十分不满,常常口出怨言。”
闻言温峤一脸恨恨道:“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也没想到拓跋猗卢英明一世,到老却犯了糊涂那拓跋六修乃拓跋部落中的右贤王,在部落中威望甚高。有众多的拥护者,与左贤王拓跋普根并称,是拓跋部落中两大实权派之一。”
“无论从实力还是威望来看,拓跋六修都是大单于之位的不二人选若拓跋猗卢敢立拓跋比延为下任大单于,拓跋六修必然要起兵叛乱如此看来一场席卷整个拓跋部落的叛乱无可避免了拓跋部落发生内乱势必再无力援我并州,到时若刘聪趁势来攻,晋阳、阳曲必将不保。”
“太真,你说若是我写封信劝劝拓跋猗卢如何”
刘琨骨子里那股浪漫主义思想又泛滥了。竟幻想着说服拓跋猗卢放弃废长立幼的打算,不成想温峤却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千万不要”温峤一脸严肃地解释道:“姨丈。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拓跋鲜卑自己的事,身为外人我们不宜插手。不然会让拓跋猗卢误会您与拓跋六修朋比为奸,万一引起什么争端来就不好啦。”
刘琨一脸颓然道:“唉,你和高长史的见解竟一般无二当初高长史也是如此劝解在下的。”
“姨丈,高长史智谋深远,我听说卫大人对他言听计从。他的话您可一定要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