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gu903();“说,说什么?”德喜瞬间卡了壳,不知该从何说起。

“私会……之后呢?”孟长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私会”那两个字。

“哦,奴才看见秦娘子当时就掉了泪,哭得双眼通红,寒风一吹像要倒了似的,好不伤心哟。”德喜语气怜悯。

孟长安脸色阴沉,眼中带着森森怒气,沉声问道:“再然后呢,她可有做什么?”

“没了,奴才和顾统领安慰几句,秦娘子就直接离开了。”德喜回道。

“软弱无能!”孟长安的手掌再次拍向桌面,显然比刚才要怒上十倍。

“若换了本督,必叫那长宁侯世子身败名裂,再搅得长宁侯府不得安生。”孟长安怒其不争道。

“督主,秦娘子如今娘家落了难,自然底气不足,也是情有可原呐。”德喜忍不住为秦绵说话。

孟长安冷笑一声,脸上怒意难消:“底气?当本督给她那块令牌是个摆设不成?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德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原来督主赠贴身令牌给秦娘子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督主为何这么帮着那秦娘子啊。”德喜小声地嘀咕。

孟长安从他手上抽走那双护膝,比量着自己的膝盖试了试,一边往上绑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不过顺手为之。”

她这么可怜兮兮的,那他明日就勉强去一趟秦家吧……

————

第二日一早,秦绵从角门处出了侯府,身边只有冬枝和青桃跟着,主仆三人登上了一辆提前雇好的马车,向永荣街的秦府行去。

秦绵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不禁紧张地捏着手指,隔了两世的见面,她心中酸楚又期待。

“娘子,您昨日熬了夜,今日晨起还头疼呢,怎么偏要这个时候回秦府?”冬枝看着秦绵苍白的脸色,脸上一阵心疼。

“今天是腊月十三,再不回就来不及了。”秦绵幽幽地道。

冬枝和青桃一头雾水,只当她是想家了,就没再多问。

头昏昏涨涨的疼,秦绵觉得自己的眼眶热得要烧起来,但她的神智却格外清醒。青桃和碧薇昨日回来说那封信已经送到了孟长安手里,就是不知他今天会不会来。

只能再赌一次了,秦绵苦笑,不想自己重生一次竟变成了一个赌徒。

由于是大清早,街上没什么行人,马车行得飞快,很快就停在了秦府门前。秦绵下车后,吩咐车夫在门外等着,不出意料再过一会儿圣旨就到了,她还需带着家人出来安置,马车当然是少不了的。

秦绵的脚步有些虚浮,冬枝扶着她,青桃上前叫门。因为秦家出事,府中的下人多有惫懒,青桃敲了半天的门,门房才打着哈欠来开门,揉着眼睛语气很不耐烦:“谁啊,这一大早的。”

“瞎了你的狗眼,四娘子回来了,还不快去通报夫人。”青桃骂了一句,那门房才一机灵睁开了眼睛。

“四娘子,小的刚才睡蒙了,您别见怪,小的这就去告诉夫人。”门房对上秦绵冷淡的目光,顿时告了罪撒腿往里跑。

第16章

秦绵的父亲秦翰是安阳秦氏长房嫡出的二公子,安阳秦氏是一个人丁兴旺的世家大族,秦绵与家中弟妹从小就是随着族中本家的辈分来排序的,虽然秦翰已经离开安阳来到泰安城多年,但这种规矩从未变过,因此那门房才会称她为四娘子。

如今秦翰获罪发配,安阳秦氏对他们一家避之唯恐不及,秦绵记得上一世圣旨刚下他们一家就被族中除了名。

虽然脑中思绪纷乱,但走进秦府大门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和物,秦绵还是微微红了眼眶。

“绵姐儿,你回来了。”一个身形消瘦面带轻愁的中年美妇急急忙忙向秦绵迎过来,她身着一身湛蓝色月牙纹绸衣,鬓发微乱,发髻上的一只金钗还歪着,想来是来的太急,连梳妆都顾不上。

“母亲。”秦绵张口唤她,神情有些恍惚。她这位继母秉性柔弱,又不善理事,没了父亲的庇佑根本就难以把一双儿女养活。

秦绵上一世同样是不争不抢的好性子,所以与继母曹氏相处得很愉快,不曾产生过什么龃龉。想到曹氏抱着她的尸体服毒自尽的场景,秦绵眼中酸涩,那种绝望和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绵姐儿,你怎么了,脸色如此吓人?”曹氏已经走上前握住了秦绵的手。“怎的手这么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这么冷的天连个暖炉都不给娘子带!”

“母亲,我没事。”秦绵的情绪渐渐平复,“柔姐儿和文哥儿呢,他们醒着吗?”秦绵的问话果然转移了曹氏的注意。

“我方才已经让下人去叫了,应该是醒了,一会儿让他们到我的院子里去,你刚出门的时候,文哥儿天天吵着要姐姐,如今才消停了没多久。”曹氏拉着她的手,一行人往正院会熹堂走去。

到了会熹堂,秦绵与曹氏落座没多久,就听门外有急促地脚步声向他们这里走来,果然没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长得极为标致的小娘子并一个十一二岁身量刚刚抽条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见到秦绵,眼睛倏然一亮。

“大姐姐!”少年急走几步就到了秦绵跟前,执起她的衣袖晃了晃,神情很是依赖。她身旁的少女则与他截然不同,只低声问了句好,就闷着不吭声了。

文哥儿从小活泼,至于柔姐儿却是内向又害羞,闷葫芦似的。

秦绵看着弟妹,心中感慨良多,这一世她一定要护住家人,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绵姐儿回来了真好,只可惜你父亲还在牢里受苦呢。”曹氏脸上都是愁容,用绣帕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曹氏一哭,文哥儿和柔姐儿的情绪也低落下来,秦家如今风雨飘摇,秦翰出事,文哥儿还小,一屋子妇孺幼小没了主心骨,就连伺候的下人都心有戚戚然。

唯独秦绵的面色很平静,她早已过了那个与人倾诉伤心的时候,当务之急也不是与曹氏抱头痛哭。

“母亲,别哭了,我记得您的嫁妆是有人专门打理的,与秦府的钱财并未合在一处对不对?”秦绵出声打断了曹氏的哭声。

“是啊,绵姐儿,你问这做什么?”曹氏愣愣地回答。

“那些田产和铺面的契据您一定要收好,最好是贴身放着。”秦绵表情凝重,曹氏却越发的迷茫了:“绵姐儿,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您跟我来。”秦绵不欲多言站起身把曹氏拉进了里间,催着她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只方形的小匣子。

曹氏拿钥匙打开匣子,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但却是他们今后生存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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