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宁卫东,带她吃点夜宵。
但是明显,现在宁奕殊没心情。
秦朗手头的事情已经忙完,善后的事情自有萧子华处理。
他终于有时间,送宁奕殊回家。
宁奕殊不但没胃口,更没有心情说话。
秦朗专注的开车,也不敢打扰宁奕殊。
天亮之前的夜,除了路灯和环卫工人,街上空荡荡的。
宁奕殊靠在副驾驶,脑子又乱又疼,眼睛开始慢慢模糊。
她的脑袋先是像小鸡吃米一样,一点一点,最后完全耷拉下来,靠在了车窗上。
秦朗转头瞥了一眼,叹口气。
他折腾一夜没事,宁奕殊这是跟着遭什么罪
秦朗车后座位扔着张军用毛毯,他想拿过来给宁奕殊盖上。
他正准备转身,前面突然窜出一条流浪狗,秦朗赶紧猛踩刹车。
“砰”
宁奕殊脑袋磕在了车窗上。
秦朗吓的大气不敢喘。
等了好一会儿,宁奕殊也没动静。
秦朗偷偷一瞧,宁奕殊睡的死沉死沉。
这是得有多累呀
秦朗更加心疼了,赶紧探身从后座扯过军用毛毯,轻轻给宁奕殊盖上。
盖上之后,他又想了想。
他在车上睡过,脑袋靠车窗上,醒了会特别不舒服。
他迟疑一下,腾出右手,伸胳膊将宁奕殊揽在怀里。
宁奕殊当然是哪里舒服,往哪靠。
她窝秦朗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秦朗半个身子都都僵硬了,单手开着车,也不敢开快。
慢慢悠悠,就到了宁家胡同前的大街上,可宁奕殊还没醒的迹象。
秦朗瞥了一眼油表。
满着呢。
他一踩油门,小吉普从宁家胡同前呼啸而过。
秦朗将车开到了城郊。
这里是一片田野,麦子已经收割完毕,现在又种上了其它农作物。
风吹过去,响起沙沙的响动,让秦朗想起小时候在爷爷的幸福时光。
他将座椅调整好,让宁奕殊躺的更舒坦些。
然后又摇下一点车窗,好透透新鲜空气。
忙完,秦朗自己也累了。
他转头,看看身边的宁奕殊,感觉特别圆满。
跟喜欢的人,一起躺在田野看星星,这是从前想都想不到的浪漫。
秦朗勾起嘴角,合上眼睛,陷入梦乡。
不过太原始的浪漫,不是谁都能享受。
比如野外的大黑蚊子,“嗡嗡嗡”在耳朵边吵个不停。
尤其是半睡半醒的时候,这种噪音听的特别真切。
宁奕殊好烦。
她闭着眼睛,循着蚊子的声音,抬手就要打。
结果胳膊碰到了车门,被撞的生疼。
宁奕殊一下睁开了眼睛。
因为睡之前哭过,现在她的眼睛涩的发胀,有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半天,宁奕殊才发现,自己在一辆吉普车里,耳边还有轻微的鼾声。
宁奕殊心里一惊,忙扭头。
哦,是秦连长。
她松一口气,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坐秦朗车回家的。
可是现在,这是哪里
宁奕殊将车窗完全摇下,晨风钻进车里,吹散了心里的雾霾。
地平线已经开始散发金色的光芒。
远处地平线上的太阳,刚开始只是冒了一半,之后随身一跃,全部升了起来。
金色撒满大地,凉凉的空气,开始有了暖意。
宁奕殊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扬起脸。
生活那么美好,她何须悲伤。
事情已经发生,哭不是办法。
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只要她在,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龌龊,全都逃不了
“嗡嗡嗡”
讨厌的蚊子又叫起来。
宁奕殊从日出的魅力中回过神,一回头,发现蚊子叮在秦朗脸上。
宁奕殊凑过去。
秦朗五官硬朗,鼻梁高耸,睫毛又浓密又长。
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如果被蚊子咬一口大包,那就不美了。
宁奕殊扬起巴掌,准备给他驱赶蚊子。
“啪”
蚊子太狡猾,在巴掌落去的那一瞬间,飞走了。
宁奕殊直接打在秦朗脸上。
秦朗眼睛没睁开,手先行动了,猛的就抓住宁奕殊的手腕,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是我,是我”宁奕殊胳膊反扭,疼的呲牙咧嘴。
秦朗睁开眼,一低头。
我去
他赶紧松开,一边帮宁奕殊活动胳膊,一边道歉:“对不起呀宁大夫,部队里待惯了,睡觉也不能放松警惕。”
“没事没事,就是你劲儿太大了。”宁奕殊疼的眼泪都快出来。
秦朗暗自懊恼,赶紧转移宁奕殊注意力。
他见太阳都出来了,说:“宁大夫,咱们去吃点早餐吧。”
“不了,你赶紧回部队休息吧,折腾一个晚上,累不累”宁奕殊说。
秦朗不想。
秦朗想跟宁奕殊一起吃早饭。
他说:“再累,也得吃完早饭,走吧,我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家和豆浆,随便吃点包子就行。”
秦朗点点头:“可以”
他点着火,突然想起来家和豆浆,不就是宁大夫相亲的那一家
虽然家和豆浆有很多分店。
可是秦朗看见家和豆浆四个字,就不喜欢。
不去那里。
“我带你去一家卖油茶、火烧的地方。”
两个人还是没一起吃上饭。
因为部队找秦朗有事。
小七把电话打到宁家,宁可欣接到电话,就传呼宁奕殊机。
宁奕殊打回去,才知道秦朗部队找他呢。
她回头,遗憾的笑:“瞧,部队肯定有急事,都找到我这里要人了。”
一个小人,在秦朗心里直跺脚。
真是好事多磨。
不知道部队有什么急事,他不敢耽误。
秦朗赶紧开车,先送宁奕殊回家,把她丢在胡同口,就立刻返回部队。
宁奕殊直到看不见秦朗的车,才转身朝家里走去。
胡同口,停着公司给她配的那辆专车。
昨天陈永清开着,送宁老太太去医院。
看来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