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忌惮着谢凌云和他身后的谢家,可若背地里下绊子呢?
谢凌云从她一个眼神便看出来戚乔在想什么。
伸出手去,握着了她的手腕,将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我还会怕他不成。”他云淡风轻地说,“甭担心,走了。”
李一楠提醒:“外面还蹲守一堆记者,估摸着都是看散场时你和戚乔没出去,所以没一个离开的。我叫司机把车停在地库了,等会儿小年装成戚乔从大门出去坐原来那辆吸引记者,你们直接去地库,别走大门。”
十分钟后,两人成功躲开记者,登上一台狗仔并没见过的迈巴赫。
司机升起了隔板,后排的空间彻底变成了私密的世界。
谢凌云打开微信,给贺舟发了几条消息。
他没有说今晚的事,只请贺舟帮忙,将曾检举举报过冯巍的女生手中证据收集好,如果她们愿意,最好能够出面作证。
全程文字编辑,戚乔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迈巴赫引擎发动,推背感袭来,她才终于将一晚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私密的狭小空间,暖风绕在周身,以及谢凌云的存在,都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柔软的蚌肉缩回了自己的壳。
戚乔将目光转向了右手边的人,没有任何铺垫地开口。
“18年的那个冬天,我拿着毕业后完成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剧本,去找投拍公司。”
谢凌云看了过来,意识到这是戚乔在回答他之前的请求——
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可此刻,谢凌云却没有犹豫地说:“但我现在不想让你再想起了。”
“忘不掉的。”戚乔笑着摇了下头,“让我告诉你吧,我答应过你。”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人讲起这件事。
“当时的经纪公司不支持我要转行去拍电影的打算,后来为了全身心画分镜本,之后的戏约我都没有接,经纪人说老板妥协了,他说为我引荐影视公司的制片人,去的地方却是一个酒局,也是在那个酒局上,我第一次见到冯巍。”
冯巍外表斯文,四年前刚到四十,从外表来看,当真只是一个斯文儒雅的商人。
起初,他对戚乔的剧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没有让戚乔等太久,冯巍的助理便发来短信,说他们公司有意愿投拍,可约时间详谈。
戚乔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江淮,江淮却并不放心,要跟她一块儿去。
只不过戚乔没有想到,后来她抱着剧本,满怀期待地赴约时,等待她的却是早有预谋的陷阱。
江淮被支开,她被灌下加了东西的酒,被人蒙着眼睛,带到了冯巍常住的酒店套房。
她向酒店长廊中遇到的服务生求救,请他帮忙报警,对方只是与绑着她的手腕带她来的那个人对视一眼,吹了声口哨,熟稔至极地说:“冯总今晚又有艳福了。”
戚乔那时才明白,恐怕那一整个酒店,都是冯巍的庇护伞。
那人把她丢在了酒店的床上,临走之前,用一根皮鞭,绑住了她的两只脚踝。
体内的药效发挥了作用,戚乔感觉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呼吸不觉急促起来,陌生而恐惧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开。
可她的手脚被绑着,眼睛被蒙着,所有感觉都因为药效减退,她只能绝望地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无力发软的身体,和体内犹如火烧的灼烫。
没有多久,她听见有人推开门,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伴随着类似书本的东西被人扔在地上,戚乔感觉到了靠近的温度。
一只手伸过来,摸向了她被捆绑着的脚踝。
戚乔像是触雷,惊惧地往后躲。
她听见那人的笑。
随之而来的是含着嘲讽的话:“不是想拍电影?你要是听话,我可以考虑给你投资,怎么样?”
戚乔听出那是冯巍的声音。
她努力地挣扎,即使是被绑着手脚,蒙着眼睛,也不管不顾地想要逃离。
她的额头装在床头的柜子棱角上,纤瘦的身体从床上滚了下去。
就算这样戚乔也没有片刻停留,她朝远离那道声音的方向爬。
脚步声不急不缓地靠近,戚乔听见冰块碰撞的声音,随后是倒入液体的水流声。
冯巍像是观赏到手的猎物无谓的挣扎,戏谑地看了眼戚乔。
“听说你是学导演出身的?依我看,这张脸做演员却更合适。”冯巍笑了声,道。“你那剧本我倒是看了两眼,像你这么大的,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还是个女孩儿。戚乔,你来说说,哪个制片方会放着成熟的项目不投,来给你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学生砸钱玩儿?”
冯巍端着那杯酒,看着地上的戚乔漫无目的又不肯放弃地在地上挣扎。
他淡笑着欣赏了会儿,走上前去,
“不过你今晚要是懂事,也不是不能给你几千万玩一玩,怎么样?”
戚乔咬牙忍受着体内万蚁啃噬的滋味,一字字从紧绷的齿间说:“我要报警,冯巍,你这是意图强奸。”
冯巍笑出了声,他直直地立着,下一秒,他将手中的酒杯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