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却也只是跟着她颔了下首,看上去只是表达“知道了”的意思,并没有再说别的。
戚乔有点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另一边,谢凌云正哄着老太太,安抚两位年迈长辈的情绪,说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奶奶放下心来,凑到他耳边又问:“刚才跟你站一块儿那姑娘是谁啊?”
谢凌云刚才就是怕这么一大群长辈,吓到戚乔,才没让她过来,然而此刻一回头,原地空无一人,就一个谢承站在不远处,跟秘书通电话。
他心突然一紧,条件反射地想起了大二时的那一晚。
赶紧连哄带骗地叫爷爷奶奶姑姑舅舅回家去,当然也包括他认为的罪魁祸首谢承。
等人都散了,谢凌云才给戚乔打去一个电话。
嘟声三秒后,便被接通。
“喂,怎么啦?”
还接他的电话,谢凌云松口气:“你在哪儿?”
戚乔从警局走出来:“我去了下卫生间。”
谢凌云:“……”
他挂断,莫名笑了一声:“吓死我了戚乔乔。“
戚乔:?”
“我还以为你又跑了。”
他正想要走过去,牵住戚乔的手,一群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记者,举着麦扛着长枪短炮朝他们涌过来。
“请问你微博上对冯巍发布的指控都是真的吗?”
“谢凌云你真的是因为戚乔的事情,才出手打冯巍的吗?二位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戚乔,金山影视创始人冯巍已经被立案调查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闪光灯不停地曝光,戚乔连口罩都没有戴,记者们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似的一个接一个。
她神情自若,这么几年下来,这样的场面也已经游刃有余。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下,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希望法官严惩不贷。”
谢凌云一个字都没有回应,拨开人群,回头一手揽住了戚乔的肩膀,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护着她往外走。
周围记者的问题简直像鞭炮似的在耳旁响起。
但两人默契地置若罔闻。
临上车前,一位娱乐记者拔高嗓子,声音脱颖而出,大声道:“四年前就发生的事情,戚乔,你为什么偏偏选在现在曝光呢?当时为什么没有公开冯巍迷奸?”
谢凌云已经将戚乔送上了车后座,闻言,他回了下头,身高的压迫感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低眸,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那位记者,以及他身前的工作牌。
毫不遮掩的一句警告:“别太过分。”
车将要开回碧水云天,后座的人脸还黑着。
戚乔都已经没有在生气。
她伸手,在他小臂上一条微微凸起的淡青色血管上戳了一下。
轻声问:“干嘛呀你。”
谢凌云靠坐在座椅上,闻言才缓了神色。
他捉住了戚乔的那根手指,一寸寸地握紧,又觉得不够,干脆分开她的手指,将整只小手都扣在自己掌心。
戚乔抬眸看了眼前座的司机,眼神暗示他。
谢凌云装瞎,握着戚乔的手,给贺舟打了一个电话。
冯巍已经在被带回来的路上,畏罪潜逃,罪加一等,铁板钉钉子的事。
何况现在,外界关注度这么高,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徇私枉法。
谢凌云挂了电话,拇指指腹在戚乔手背上蹭了蹭。
“后面的事儿,你都不用操心了。”
戚乔点头:“嗯。”
才说完,一个绵长的哈欠从喉咙打了出来。
她本应该还紧绷着,时刻关注着网上的舆论风向,和后续官方对于冯巍的调查,甚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陆续公开发声等等……
但此刻,谢凌云牵着她的手,在车内狭小的空间下,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莫名放松了下来。
一夜未眠的后遗症迟钝地发作,脑袋昏昏沉沉,只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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