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郭洄怔住,转头看向季游,“阿游,这可能真的是你兄长。”
季修握着季游的双手,满脸心痛疑惑:“阿游走失时已是六岁,已有记忆。怎么竟不认识兄长了?这么些年,又为何不归家?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阿游失了幼时的记忆。”郭洄道:“当初阿游不知因何与家人失散,一人竟进了深山。我父擅猎,在山中遇到阿游,将他带回家中。后请医救治,醒来后,只记得自己叫季游,旁的一概不知。轩哥这个叫法,还是他在梦中叫出,平日里亦是毫无印象。”
季修忙对郭洄行礼:“多谢令尊对阿游的救命大恩,修定当厚报。”
郭洄道:“那到不必,如今家中只我跟阿游,我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既是兄弟,又何谈恩情?”
如此都说得通,季游便认了这个兄长。兄弟相认,宁清不便打扰,便将大厅让给他们。
她却让人将李清和叫了来。李清和对季修十分推崇,知他在此,十分激动。只一对上宁清的目光,心中便是一突,犹疑试探:“将军是想留季修公子为已用?”
“不错。”
“……不知将军准备如何留人?”在他看来,简直异想天开。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若他不从,又该如何?”
宁清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有清和先生么?相信以清和先生的好口才,定能替我留下这位旷世奇才。”
“若,若依旧不能,又当如何?”
“如果还不行,那清和先生可以将经验跟他分享一二。”
李清和脸色如土,也只能长长一叹。然心中却是惊惧难当,这是头一回,他明白了她的野心。若无野心,又何必强求此人?
“季公子质如美玉,宁碎不全,还请将军多些耐心。”
“自然。”宁清也不想太过粗暴:“只一条,你知这位季修公子乃世之奇才,旁人亦知。若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也不会让他成为我的敌人。”好看着脸色更加难看的李清和:“清和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季修若是当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也可以成全他,让他当块碎玉。
“……明白。”李清和一边哀叹季修倒霉,怎么就被这女煞星给找上了,一边却依旧瞅了他得空,老实找上门去。
季修这里正欣喜于终于找到弟弟,哪里想得到,他自己此时处境已然危险。因着季游在宁清手下得用,他自然也了解了营中诸事,对宁清也同样有所了解。越是了解,越是赞叹。
这世间出色男女并不少见,但如宁清这样的奇女子,却也是古今第一人。
再后来,知道她的名姓,想到西隶的那些流言,便越发惊奇,对这女子也更加好奇。
李清和找上门时却是恰恰好,季修已知他身份,在流言里,却也有他的身影。此时听他来拜见,立刻便将人请了进来,向他求证。
“八分真两分假。”李清和苦笑:“在下曾在县令门下做事,其时唐清德已是宁家上门婿,只因宁家财物一夜消失,特来报官。那一桩如今尚是疑案,至于宁老爷之死,却并未求证。若真要说可疑,也未尝不可。”毕竟死的时间太巧了,“如今宁家确实被唐清德所卖,文书亦属假造。”如果宁家的小姐真的是个闺阁女子,下场必定不好。可现在她一转身成了将军,杀伐果决,岂是一个唐清德能害的?
所以,他本来觉得,是九分真一分假,如今却只承认半真半假。但对季修说,自然就是八分真两分假了。
“唐清德确实曾入赘宁家?”
“千真万确。”
“也确实造假卖宁家的财物?”
“亦是半分不假。”
这却已经足够季修给唐清德的人品盖棺定论了。
“宁将军果真是宁家的女儿?”
本该肯定的答案,此时李清和却有些犹豫:“这却实在不知。据宁小姐以前的丫环说,这位确是宁家小姐。可那丫环言,宁小姐天真纯善,手无缚鸡之力,与宁将军相差太多……”
不管是不是,都已不再重要。毕竟,他们所认识的,就只有眼前的宁将军。
李清和满足了季修的八卦好奇心,紧接着便开始招揽他。
一如他所想的那般,季修并无效忠之意。李清和说尽了宁清的好话,亦是无用。像他这样的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了解到的,根本不可能因别人的言语就动摇。他到不是瞧不起宁清的本事,更不是因为她是女子,他只是还待再等等。
如今世道虽艰,皇室式微,但他依旧希望有朝一日,帝王能够振作起来,拔乱反正。若能忠君爱国,谁又愿做乱臣贼子?
他的意思李清和是了解了,回去报给宁清。又劝宁清稍安勿躁,耐心相请。
宁清若是讲理的人,李清和这会儿早跑了。不过,宁清还是准备用季修,得了此时,她该省下多少事来。这会儿自然不能将人往死里得罪。这种心眼子贼多的人,要害起人来,那是防不胜防。真得罪了,就万万不能用了。太过浪费!
“那就等。”宁清又让李清和好生招待这位贵客。意思很明显,把人留下来。决定么,等时机到了再做也是一样的。
李清和一走,她又将郭洄和季游叫了过来。给他们下了个命令,两人当天便带着一队人,悄然离去。
待季修再找弟弟时,哪里还找得到?问李清和也是不知,转了一圈,到底还是问到宁清这里来了。
“季公子可知唐清德其人?”
“自然。”
“那季公子可知,唐清德此人,虽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亦意在天下呢?”
“这与舍弟有关?”
“与令弟无关,却与令祖有关。”
季修皱眉,“宁将军的意思是,唐清德会对家祖不利?”
“季公子该对自身的本事和影响力有所了解,意在天下的人,谁不想得到季公子辅佐。若是得不到,那自然也希望季公子永远置身事外。”宁清毫不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但如今,季游已在我帐下听令,季公子如今也身在我营。这消息一旦传出,旁人则罢,可以唐清德的心狠手毒,必定不会放过尚在西隶的季老先生。”
“他岂敢?历来争天下,各凭本事,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他又怎敢?就不怕天下人耻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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