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就响了。
“我是路正。”张路正抓起电话,蛮横地说:“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玩几局,你还要搞那么多规矩呀”
“那些家伙有眼无珠,不懂事,张哥,你放心,我回来把他们都解雇了,您尽情地玩,我十五分钟就赶回来了”电话里面的傅黑球连连陪不是。
“这还差不多”老张哼了一声,之后放下电话,得意地看了老谢和秦小仙一眼说:“我们来玩是看得起他,还要搞什么规矩,哼”言下之意,在温江,有人敢不给老张面子,就没有好日子过。
今天他们玩的牌局是放一炮一千,八番封顶。本来张路正说十番封顶的。但是谢书记说他喜欢8这个数字,比较吉利。场子里没有暗灯,秦小仙暗暗高兴,这样自己出手的时候张路正和书记看不出来。但是,因为有了这个杜忠实,秦小仙在不清楚这个人的底细之前,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杜忠实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秦小仙暗暗地打量杜忠实,四十多岁,人显得沉稳平静,温江市很多暴发户喜欢戴粗大的金项链和手链炫耀身价,在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手腕上戴了一块手表,不是金表。是普通的表。头发也是普通的平头,西装,衬衫也不名贵,但是穿戴干净整齐。眼神里没有锋芒,只有从容平静。
无论他是一个什么人,肯定不简单。
秦小仙忍不住多注意了他几眼。
打了几局。包厢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张路正正摸了一张好牌,心情大好:“进来。”
“张大哥,兄弟赶回来了。”进来的人笑眯眯地道。
这个人看上去已经有五十来岁了,矮胖,健壮,脸上是浓密的络腮胡子。笑容可掬,穿着夹克,很普通很平常,如果混在人海之中,谁能相信他就是在温江市赫赫有名的大哥级人物傅黑球。
“小钱呀对面那是我朋友,谢书记。”张路正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说。
“幸会,幸会。”傅黑球忙站到了谢书记身边,卑躬屈膝的样子。
谢书记大模大样,稳如泰山,淡淡地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这个美女是秦小仙,我朋友。”张路正特别加重了我朋友几个字。傅黑球自然心领神会,大哥的朋友,自己应该好好招待。
在傅黑球伸手和秦小仙握手的时候,秦小仙发现他的手不仅仅粗糙,还是黑的,就仿佛煤灰渗透进皮肤里一般。事实上,傅黑球在三十多岁以前一直是做蜂窝煤生意的,长年累月与煤炭打交道,一双手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大哥,谢大哥,林小姐,杜老板。你们开心玩,玩好之后,我请客。”傅黑球给足了张路正面子,也不便在旁边打扰四人打牌,退了出去。
前几局牌平稳,不久。张路正和谢书记各做了一个满番,都是秦小仙放炮,而且在起牌不久,也就是牌局刚刚开始,他们就已经和牌了。
两人眉飞色舞,摇头晃脑。热情高涨。
秦小仙很快就输了三十万。现在的三十万在她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而且从这两个满番的放炮来看,张路正和谢书记确实是菜鸟,因为两人下的都是好叫,稍微有胆识一定的赌徒,都要赌自摸,放炮一个人给,而自摸却是放炮的三倍,即使前面走了一家,也还有两家人,退一万步说,只要最后赢了一家,损失也并不大。
更何况。姓张和姓谢的,即使懂点打麻将的简单技巧,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理论上,秦小仙一把牌就能扭转乾坤。
只要合适的机会,秦小仙出一次手就足够了。
秦小仙一直在暗暗地注意杜忠实。杜忠实太平静了,换着普通的人,如果别人做成了满番,肯定会有所表情,而他,连睫毛也不曾动过一下。而且他在赌桌上的表现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一丝担忧。仿佛与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这就太令人奇怪了。
别人也许会觉得是杜忠实的心理素质太好,得失不惊。
但是秦小仙不这么认为,赌场如战场,赌局并不小,一把牌原则上可以输掉几十万。赌场如战场,有钱的人在赌桌上赌的是钱。有势力的人在赌桌上赌的是势力,有技术的人在赌桌上赌的是技术任何人在这样的赌局之中都不能无动于衷,而杜忠实如此淡定自若,那么,杜忠实在赌桌上赌的是什么呢
秦小仙忽然有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在这个赌局之中,杜忠实是绝对的主宰,他决定了三人的命运,输赢
那么,他凭的是什么决定三人的输赢呢
gu903();秦小仙还在思考之中,这一局又结束了,重新起牌之后,秦小仙把牌翻起来一看。眼前顿时一亮,这是一手好牌呀三张红中,三张发财,三张白板,三张一万,一张二万。而且牌整整齐齐,没有一张牌错乱,就好像有人整理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