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院的时候已经是子夜,长孙无忧推开门,向慕容墨雪的房间看了一眼:那里现在空空如也,慕容炎那个小鬼头已经搬到了谢皖居。
忽然,长孙无忧身后传来利物破空而响的风声,他眯起眼一扬手,那个向他袭来的暗器瞬间便碎成了粉末。
南宫傲温和的低音从后面响起来:“幸亏只是一只普通的陶瓷杯,如果是我最爱的那只琥珀杯……”
长孙无忧转过身来,懒懒的看着他,语气中有一丝冰冷:“有话快说,说完立刻消失。”
南宫傲看了眼男子明显不悦的神情,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轻咳了两声:“你不愿意看到我?”
长孙无忧别开视线,不再看她,算是默认。
南宫傲脸上扯开一抹了然,眼中是通透的光芒:“是不愿意看到我,还是不愿意看到我就想到某个正在寒夜里受冻的人?别急着否认,我下山的时候看到你上山去了……”
长孙无忧面无表情的垂着眸:“我是去找噬仙草。”
南宫傲闻言脸上终于恢复了郑重的神色:“雪狐谷的入口极其的隐秘,外围又有极强的瘴气和结界做掩护,每月月圆才会开启,且十条路九条直通幽冥地下,一个时辰后自动闭合。你贸然前去不止找不到噬仙草,很有可能还会被困在其中……”
看到长孙无忧仍旧一脸的无所谓,南宫傲淡淡叹了一口气:“明日先和我到南疆去取接骨木上那支千年血灵芝吧,我听说最近银狼一族正在谋反,我们此时前去,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长孙无忧斜睨了他一眼,见南宫傲已经停住不再说话挥手灭了房里的烛火,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
墨蓝色的长发被男子的袖风扫到,微微扬了扬。南宫傲有些无奈的看了长孙无忧一眼,缓缓地走出了房门。
翌日清晨,天色正暖,一派明媚。
将自家主子的送走之后,贺公公便到食堂去提了食盒,准备到思过崖给面壁的慕容墨雪送药。
嘴上虽然不停的抱怨自家爷将这样的苦差事替自己揽下来,但是食盒里的菜确实荤素皆有,手里还忍不住多舀了几勺姜汤。
书院里虽然已经很暖和,但他这几天去那边崖上却仍旧觉得寒气逼人。爷对她的态度和六月里的天气一样一天三个样,万一哪天冻出个好歹来,说不定倒霉的反而是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态,贺公公拉着一张脸,拎着食盒往后山去。刚要跨出书院的门,却迎上了慕容琉璃那张娇俏可人的脸。
“贺公公早。”慕容琉璃住了脚步,一张脸笑得像是初绽的花朵。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贺公公虽然从心底里对这位慕容家的四小姐没什么好感,但是却也不好在面上失了礼数,只得回以一个公式化的笑脸:“慕容小姐早。”
慕容琉璃微笑的看着贺公公,也不走开,继续寒暄:“公公这是要去给慕容公子送饭么?”
贺公公也不好甩下她就走,只得继续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心里却早已有些不耐烦——这饭菜再耽搁都要冷掉了,当所有人都和将军府的小姐一样可是没事赏春游玩呢。
慕容琉璃看见他焦灼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脸上却笑得更加明媚,俯身掀开了他提在手中的食盒,语气忍不住有些酸:“红烧狮子头和蒜蓉油麦,原来太白书院连被惩的学子伙食都在这么好。”
贺公公扁了扁嘴,终于忍不住:“慕容小姐有事就先去忙,就不耽误您了。”说完就要举步离去。
慕容琉璃笑了笑,将手中的盖子盖好。手指却趁着贺公公不注意的时候弹了弹,指甲中细细的粉末瞬间就融进了菜里。
慕容琉璃笑得别有深意:“公公慢走。”说完迈着碎步盈盈的走开了。
贺公公对着慕容琉璃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才加速往山顶上面走去。
而慕容墨雪此刻正悠哉的在石头上面练字,一支蘸了水的毛笔在坚硬的岩面上写写画画,笔下的字倒很有几分长孙无忧的风骨。
只要炎儿不被慕容琉璃他们抢走,这一个月的面壁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虽然每天风餐露宿没有在学院里舒适,不过她也全当体验生活,修身养性。
所以几天下来整个人不但没有变得颓废,反而精神了很多。这样随遇而安率性洒脱的样子让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一种光芒,晃的一旁的贺公公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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