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姜糼容说的,上辈子孟沛阳受伤后中了一点红晕死过去然后遇害的,他已诱了孟沛阳装出受伤的样子给粉妆知道,不知粉妆会不会通过她的合谋人另一个疑犯从薄太医处要了一点红送牢里来,若送来了,追出谁从薄太医那里端的一点红,粉妆背后的另一个疑犯便能确认了。
再安排粉妆和孟滔无意中见面,看看粉妆的神色,若粉妆的仇人真是孟滔,细查孟滔,便能追查出隐情,若孟滔犯了国法,则将他绳子以法,使粉妆再无处可寻仇。
“大人,牢房那边有人来了,要见孟公子。”差役来报。
是自己等着的人来了吗?季唯站了起来,不自觉提高了声调,问道:“来人什么模样?有没有带着一盆像花又像草的东西?”
“来人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衣裙颜色有些重,像是三四十岁的妇人穿的,身材窈窕,像是个大美人,没带花草盆,提着一个食盒。”
身材窈窕像是大美人,穿着三四十岁妇人的衣裳,还蒙着面纱。
这着装听着便是在隐藏身份,定是凶手无疑了,季唯沉声道:“放行,然后在她要离开大牢时把她绊住,我随后就到。”
不能太早露面,太早露面凶手起疑了就不会有所行动了。
孟沛阳没有受伤,不会闻了一点红晕迷,季唯仍有些担心,不知凶手前世是割了孟沛阳那物,今世除了送一点红使孟沛阳晕迷,接着做的是什么事。
如今是在大牢里,应该不会是割孟沛阳那物,孟沛阳没受伤,闻了一点红的气味也不会昏迷着任人宰割的。
勉强压下担忧静等了片刻,估摸着凶手进牢房要离开了,季唯起身准备往外走。
“大人。”刚来禀报过的差役又回来了,“大人,那人没进大牢走了。”
“没进就走了?”季唯诧异地重复了一句,难道哪里露破绽让来人警觉了。
“是,走了。小的和她说可以进去,她要进去了,突然来了一辆马车,车里一个女人喊道‘我有话要说,上车来’,那女子略一迟疑就上了车,后来没下来,坐着马车走了。”
竟是半途而废了,季唯往外疾奔到李府去。
季唯在李府住了些时,季唯与门房已经很熟悉,进大门时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府里现在有哪些主子在?”
“只有夫人在,其他人都出去了。”门房道。
都不在!这范广了些,季唯紧接着道:“怎么那么巧都不在?一起出去的?”
“不是,姜家表小姐和姑奶奶出去的,薄家表小姐跟大公子走的,白姨娘回娘家了,薄太医进宫了,侯爷给孟国公派人来请过府去。”
孟滔请李宗权过府?这么说他已回来了。
既已回来,便不急在一时了,先看看一点红还在李府里面吗?
宜兰苑静悄悄的,主子不在下人出去串门说话了,院子里不见那盆一点红,季唯各个房间和药房都看过,都没有。
季唯不走了,在宜兰苑外面寻了一处花木茂盛的地方隐蔽起来。
带着一点红回来的人,定然就是粉妆之外的另一个凶手。
季唯没蹲守多久,有人朝宜兰苑走来,手里捧着花盆,赫然就是那盆一点红。
看清楚来人竟是薄太医时,季唯愣住了。
难道?他一直猜错了,杀孟沛阳的是薄太医。
看起来沉迷药草与世无争不懂人情俗事的薄太医其实是凶手?
季唯站起来走了出去。
“你怎么从那走出来?吓我一跳。”薄太医吓了一跳,皱眉瞪季唯,白胡子一颤一颤。
“方才好像有东西跟草丛去了,我追过去没看到什么。”季唯解释,看着薄太医手里的一点红讶然道:“薄太医,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搬来搬去的?”
“染衣和她娘都不在,我怕丫头们不经心把我的宝贝弄萎了。”薄太医一个字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招呼季唯进门,自己走在前面,进了药房后随手便关上房门。
到刑部的是一个女人,薄太医曾经把一点红给了一个女人却不想说?还是那女人提的根本就是食盒自己弄错了呢?
不,不可能弄错,那女人有个同伙,同伙的人坐了马车来把她喊走了。
那女人的同伙为什么要把她喊走呢?
先来的和后来的两个女人里面,应该有一个是粉妆。
季唯有一刹那间想,把粉妆抓起来讯问,真相便大白于世。转念一想又摇头,在案子未发生前抓人,别说粉妆在风尘辗转莆柳之质却心硬如铁问不出什么,就是问得出什么,也无法将本还没发生的事定案。
季唯失望地回了刑部,差役告诉他,孟滔并没有来过。
孟滔不是已经回家了还使人请李宗权过府叙话吗?怎么连来看儿子都没有?
孟沛阳在牢里,孟滔若没回府,韩夫人不可能在府里没有男主子时使人请李宗权过府的,孟滔肯定是回府了。
回府了为何没来看望儿子,忙什么不得空连儿子都顾不上?
季唯想起姜糼容讲的上辈子韩夫人令下人活活打死她的事,手足有些发冷。
可别弄巧成拙,孟滔带了叶霜回府去,韩夫人把叶霜打死了。
韩夫人的性子,完全做得出活活打死人的事。
上辈子姜糼容是良家子,背后还有高夫人做靠山,她都敢把姜糼容活活打死,更不用说叶霜一个官奴了。
孟沛阳只听季唯说得一句孟滔回府了,气得大叫大喊:“完了,你怎么不快点放我出去?叶霜要给你害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