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妹,安特生先生已经到了码头,你怎么也该下去见个面吧?人家可是荷兰少校!”说着话,刘胖子就伸手点了下码头上面一个高个子洋老头。
说真的,这老头的模样还是不错的,五十多岁还风度翩翩,如果再年轻上三十岁,准保是西洋帅哥一只。所以在他想来,自己和年轻貌美的香菊小姐还是颇为般配的,当然香菊小姐的三位姐姐和自己也很般配,如果能得到这四姐妹中的一个,也不枉自己在东方呆了大半辈子了。而且兰芳罗家可是富甲一方,罗家小姐的嫁妆,想来也颇为不菲吧?
老帅哥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扭头一看,就见三个西服革履的东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了,其中一个是瘸子,一个还留着辫子,剩下一个也不大正常——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举止当中看不出一丝东方人的自卑和懦弱,怎么看都好像一位来自欧洲的绅士。
“爵爷,属下这就去递贴子,请罗家小姐去济世行分号一叙。”刘鹏一边走路一边对朱济世道。
“唔,好的。”朱济世道。刚才下了“大明山”号,朱济世已经找码头上的中国苦力打听过了,知道在新加坡城内新开了一家叫“济世行”的英国洋行,专营洋酒、西药、炸药、橡皮等业务,生意貌似做得很大。
至于在东方继续大搞上床政治的问题,朱大爵士更是愉快的做出了实行的决定!他在欧洲可是硬顶着各方上帝的召唤,没有皈依到主的怀抱当中,而且还坚决反对腐朽的资本主义婚姻制度,不就是为了到东方来享受中国特色封建主义婚姻制度吗?
“东方人,喂,东方人……”一个不知道是在喊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爵爷,好像有人在喊您。”韩四在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朱济世皱皱眉,扭头一看,就见一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老洋鬼子正冲自己招手呢。
“我是朱济世,先生贵姓?”
“安特生。”
洋鬼子安特生看见刘鹏屁颠屁颠上了罗家的广船,便接着用生硬的广东话问道:“朱,你是兰芳罗家的朋友吗?”
管自己叫“朱”?这个老洋人不会说“先生”这个词儿?
“生意上的伙伴,安特生,你呢?”
安特生的眉头微皱,这个东方人太不知道尊重人了,一看就是毫无修养的野蛮人。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话好好教育一下朱大爵士,就看见一个妙龄少女噔噔噔地从船板上跑了下来,径直跑到朱济世的跟前。
“香菊见过朱先生。”这姑娘倒毫不羞涩,笑吟吟地给朱济世福了一福,然后又朝一旁的安特生点点头,用荷兰语道:“安特生先生,这位是我们兰芳罗家的世交,刚刚从英国回来的朱先生。”接着又冲朱济世嫣然一笑,指着安特生用中文道:“这位是安特生,荷属东印度陆军的少校。”
一大把年纪才是个少校,比丘胖子还低一级,还是荷兰这个弱国的少校。朱济世心说:“这号人也就是在南洋敢翘一下尾巴,到了欧洲算个鸟?”不过当下,还是朝安特生点了下头,小美人在侧,自己还是要显得绅士一点的。
这个时候刘鹏也和一个矮胖子从跳板上下来了,那矮胖子好像认得刘鹏,两人一开始还有说有笑,可是看见码头上面朱济世和罗香菊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十公分,而那位安特生老爷子却被丢在一旁没人理睬,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把朱济世拉到一边。笑吟吟的一拱手,道:“兄弟兰芳刘阿亮,兰芳公司甲太刘乾兴便是家父,不知道朱爷和怡和行伍浩官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