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要睡到大下午,作息不规律很伤身的知不知道?”照例,每天刚起床,贾士涛都得先听一番妻子对自己的“训导”。
在刚谈恋爱那会儿,贾士涛觉得这些唠叨是妻子关心自己的表现,可是这日子过着过着,这些话他就越听越腻味,越听越烦躁……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每天只吃两顿饭,给你省钱了都!”贾士涛油嘴滑舌道,身上居然带了几分当初追求他妻子,说甜言蜜语哄她时的影子。
贾士涛的妻子吕沁雯怔了怔,一边将特意为贾士涛热的薄饼端上餐桌,心想昨晚她丈夫莫不是赌钱赢了?今天竟然没有骂她啰嗦。
果然,贾士涛似是想起了什么,走回房间从自己昨天脱下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东西,满不在乎地扔给了吕沁雯。
吕沁雯疑惑地接过,陡然喜出望外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大概感受到了妻子万分惊喜的眼神,贾士涛一脸的得意。
“你这是哪里来的钱?”吕沁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声音都有些颤抖。
贾士涛顿了顿,才道:“赌钱赢的。”
吕沁雯心里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疼,也有些麻。
她曾经想要竭尽全力让丈夫戒掉赌博,但最后发现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罢了罢了,这个臭男人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赌”字,那么既然他昨天赢了钱,她又何苦还要难过呢?
贾士涛满意地看见妻子嘴角难掩的笑意,便重新坐上了餐桌。
昨天傍晚五点多就吃了晚饭,之后就几乎滴水未沾,这个时候贾士涛自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桌上被炸的金黄香脆的薄饼时,更是感到胃口大开,连牙齿都没刷,就抓起薄饼狼吞虎咽起来。
“今天怎么还有薄饼啊?味道很不错啊!”在吃饱喝足后,贾士涛不由问厨房里的妻子道。
吕沁雯正要回答,门外恰巧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贾士涛整个人像个大爷似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吕沁雯早已习惯了操劳,正在洗完的她连忙擦干手,跑出厨房打开房门。
贾士涛原本正半眯着眼假寐,在看清门外站着的女孩时,双眸蓦地瞪大。
“你好,我这边还剩几块薄饼,要不你再拿去吃吧?”
“什么?!这薄饼是你做的?”贾士涛顿时站起来,脸上张皇失措的表情就仿若是见了鬼。
“是啊!我最近打算试试卖卖薄饼,就用昨天放在店里冰箱内的那一大袋面粉做做看,正好拿给左邻右舍尝尝,也算是打打广告。”赵安唯说着露出了一抹十分甜美的笑容。“不知道我做的薄饼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噢,我没吃,不过看我老公将一整块饼全吃完了,应该味道很不错。对吧?士涛?”吕沁雯望向身后的丈夫,却奇怪地发现此时他一脸苍白,甚至冒着冷汗。
“你怎么了?”她担忧地走过去。
贾士涛浑身冰冷,有种被人扼住了喉咙,濒临死亡的感觉。他昨天特意叮嘱妻子不要去外面买任何的早餐,却万万没有料到,赵安唯会用他下了药的面粉,做薄饼送给他吃。
因为极度的恐惧,贾士涛的双眸的瞳孔越来越大,就在吕沁雯担心地手覆上他的额头确认他是否生病时,贾士涛却如梦初醒,跳起来就要往外跑去。
对,他要赶紧去医院洗胃!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然而,无论贾士涛怎么用力开门,门却仿若和墙壁连为了一体般,怎么也开不了。
“贾先生你这是急什么?怕我的薄饼有毒吗?”赵安唯面无表情地望着心急如焚的贾士涛,冷冷道。
贾士涛蓦地转过身,惊恐地看着一派泰然自若的赵安唯,不住颤抖道:“你是故意的?!”
“对,门也是我动了手脚。”赵安唯实话实说道:“贾先生,不知道吃了你自己加了料的面粉做出来的薄饼,味道是不是更香啊?”
“你……你赶紧给我开门!否则老子要是死了,你就是谋杀!你要坐牢,你要被枪毙的!”贾士涛怒极攻心地指着赵安唯吼道,因为害怕手指抖个不停。
“呵,那贾先生昨晚在我的面粉里洒东西时,怎么就不怕坐牢或者枪毙呢?”赵安唯反问道。
贾士涛不由一阵晕眩,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是药效发作了吗?是药效发作了吗?他不要死!他不要死!
贾士涛哪里想得到,赵安唯会发现他昨天做的事。
一旁的吕沁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自己的丈夫那般痛苦的模样,不由万分惊恐地对着赵安唯苦苦哀求道:“姑娘,请你快点打开门,求求你……“
赵安唯的目光落在了吕沁雯无名指的戒指上,怔了怔。最后,她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门忽地就打开了。
贾士涛立刻一边扶着小腹,一边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楼也是有几级台阶的,他因为没有注意,顿时摔了个狗□□,那嘭的一声巨响,听得人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贾士涛摔掉了两颗门牙,但他却仿若没发现自己嘴里冒出的鲜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小区门口冲去。
吕沁雯放心不下他,自是也跟了上去。
赵安唯站在敞开着门的玄关口,一脸淡漠地看着贾士涛离开的背影。
给贾士涛吃的薄饼,其实并不是拿那些面粉做的。贾士涛的确罪不可恕,但她不想“杀、人”。今天这个教训,恐怕贾士涛毕生难忘。对死亡的恐惧,可是足以将人逼疯的。
当然,教训远不止此。她已经报了警,贾士涛就等着牢狱之灾吧!
将手上的薄饼放到了贾家的餐桌上,赵安唯转身走了出去。
昨晚的事意味着,赵沛彤来了,果然,她的妹妹有着百折不挠的高贵品质。而她,自是要好好地“恭候”她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