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gu903();白子从断处开始做活,跳脱桎梏,于九死一生中匆忙出击,一路沿黑子所造虚势侵吞而下。大骚动开始,黑棋反被白子所断,曾料想的黏就并未发生。

良久,司命抚掌叹道:“还说你找不到执剑人?这份探根知底的强权,与击钟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根本不是天权探出来的,是推测出来的。

夜行天找执剑人是地毯式排查,这就意味着击钟人并不知晓执剑人身份。听司命的口气,他与击钟人有过合作,但是并没有动用明缘司来帮忙寻找执剑人,为什么?因为他用不着。

白琅第一句问他“是否见过执剑人”就是试探,试探得出结论——司命从头到尾根本就知道执剑人是谁,而且并不想告诉击钟人。

但是这还不足以镇住场面。

得到“司命见过执剑人”这一反馈的几秒内,她需要推演出更缜密具体的结论。

他们是怎么见面的?谕主与谕主相见,多半不会是什么友好的场面。

夜行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排查剑修的?近二十年内。也就是说,执剑人在二十年前那段时间里至少应该在修道界行走过,这样才可能被抓住蛛丝马迹。

都说谕主要避四方神的讳,因此无人可用神器。既然没有人用过,那“剑器”之强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二十年前有谁对抗过执剑人的器吗?

司命肉身衰败,这件事情她从未在万缘司内外听过风声,但她能看出司命腿上那个伤绝对不超过二十年。如果把司命的伤与执剑人的出现关联,就很容易说得通了。万缘司司命手掌天权,又控制着三千界缘法,四方台下几乎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他们——但是执剑人可以。

于是司命才立即散播出执剑人的消息,然后再假装成寻找执剑人的一员拿其他谕主当枪使。

这样的心机真是让人背后一寒。

司命低笑道:“我确实见过那人……不,准确来说,执剑人就是被我找到的。二十年前我的天权臻于至境,但凡空气流通之所,无一不在我耳目之下。只要有心去查,世上所有谕主的身份,我都可以略知一二。”

然后他查到了一位用剑的谕主,这是前所未见的。

“当时是我大意,本来只差一点就能将对方拿下,最后却反被剑器斩断双腿,肉身受到重创。”

封萧垂首道:“与谕主无关,是我无能。”

司命摇了摇头,让封萧不要在意。

他对白琅道:“彼时执剑人亦被我所伤,按理说应该是逃不了多久的。可是整整二十年,无数谕主相寻无果,就连明缘司也失其踪迹。”

白琅疑惑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执剑人已经死了?”

司命指了指腿上的伤:“我也怀疑过,但此伤未愈,执剑人定然还活在世上。谕主中能以天权查知信息的人很少,若你这次能助我一臂之力,之后的合作也并不是不可能。”

就司命这种半残状态都能骗无数谕主给他当刀子的深沉心机,只要一个不慎重,她丢的就不止两条腿,还有这条性命。

白琅知道这是与虎谋皮,但她属于弱势方,根本别无他选。

她紧张地回答:“我的天权使用条件严苛,如果司命能有个具体的范围或者目标,然后让我来验证,这是最好不过了。”

“自然是有的。”司命笑起来,眼中颜色深郁阴沉,“当初剑器断我双腿,曾笑称‘若斩齐风花雪月,岂不风流?’如今,拈花人与覆雪人已死,皆为一剑贯顶。接下来你只需追寻其他几个天权与风花雪月相关的谕主,多半可以找到那位剑器。”

——若斩齐风花雪月,岂不风流?

白琅知道这场大逃杀中可能有人会为了生存杀人,也可能有人会因为贪欲杀人。但是她还从未想过,有人会为见证一场风花雪月而杀人。

司命从怀中取出一个由绶带绑牢的信封,然后递给白琅。

白琅接过,感觉手心一沉,信封里似乎是玉简之类的东西。绶带为丝质,十分精美,上面用古拙的字体写着“万缘皆出法,万法尽归缘”,与断缘司门前石头上刻的一致。

“万缘司在司缘人之上还有赏善使、罚恶使,他们可以自由裁定何为善缘,何为恶缘。”

司命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绶带之上,它像蛇一样缠上白琅的手腕,融入血肉。上面那行字迅速沉在皮肉下,隐约露出点墨色。

“我授你罚恶使之便,你为我逐一排查那些与风花雪月有关的谕主,看看他们身边是否潜伏着那名剑器,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剑器这股我先买为敬。

总感觉折流股一直在跌,师兄股一直在涨。

而且连衣清明这样的也能入市吗???业界药丸啊……()

围棋部分的素材出自《玄玄棋经·珍珑棋局破解》中的死活题,原谱为第104张,名叫翻云覆雨。

之前还引用过一个什么东西我给忘说了……好像是六铭隐文,这个功法其实是《上清外国放品青童内文》,晋代(?)的,上清派早期经典功法,听说效果很好(并没有试过←)

第37章规则变更

从万缘司回来,白琅已经精疲力竭,不过她还是先找到折流,跟他把事情讲了一遍。

折流听罢,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舞岚人不是很好的盟友选择。”

司命实力强大,背景雄厚,玩得一手好阴谋算计。现在搭上这条船可能会有很大便利,但以后怎么完好无损地跳船又是个问题了。一旦为他除掉执剑人,他的旧伤就能完全复原,届时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在他的天权下逃脱。

“我根本没得选。”白琅苦笑道,“之前在万缘司发生的事情算是我料想中最可怕的一种。上人,如果我猜错了半点,司命会怎么样?他会觉得我对他没用,我的价值与其他任何一位普通谕主无异。仅让我拱手献出擎天心经是不可能的,他们还在搜刮各种器。我自然不可能把您供出来,他们也许会折磨我,我并不怕。可是万一碰见一个更了解我的,每天在我面前虐杀几个无辜的人,一直杀到我招供为止,那该怎么办?”

说到后面,白琅的笑容渐渐淡去了。

她捂着脸,头发垂下来,不让折流看见自己的表情:“上人,我真的很害怕,我怕这个身份最终会让我变得自私,变得无法守护任何人。”

折流低下头,试图把她的脸抬起来。

但是白琅不肯,她直接蹲下,用力抱住膝盖,头埋在臂间。

于是折流也在她面前跪下,伸手拉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背说:“没关系,你不用变得自私,尽管去守护别人就好……”

白琅猝不及防被他拉过去,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脸埋入他的发间,呼吸里满满都是煌川的味道。她闭眼就能看见河川瀑布飞驰,辉煌的日光与之共赴九霄下,奔流三万里,极阳铺入山泽幽谷,照亮每一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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