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净衣服,把它们弄干叠好,放回包裹里。
外面天色已暗。
折流睁眼,见她没有束发,外衣敞着,几缕青丝落在锁骨间,于是再度敛目,轻声道:“现在的掌门真人是太微上人……如果你去正阳道场,琢玉应该不敢拿你怎么样。”
所以导致他们处境艰难的就是现任掌门了?
扶夜峰,半山小榭。
入夜之后,这里山风习习,颇有凉意,但琢玉窗前灯火却犹如天光,不闪不动。
他取朱砂染桃花,缓缓研磨,直至砚中色泽灼然如血,再提笔点墨。桌上放着一把展开的折扇,不带灵气,样子也很寻常,除了些雅致的暗纹之外,没有其他图案。
扇面边缘有一点血色,是他从白琅唇上印下的。
他落墨在这点血色附近,笔锋柔和细腻,一勾一划似是一瓣桃花。用不同深浅的桃色层层渲染,空白扇面上便渐成春景,万千落花如雨下,姿容曼妙,尽显风华。
他将扇子展开,置于唇前,亲吻那点血色。
瞬间,漆黑如墨的枝干从扇骨中伸入扇面上,巨木拔地而起,将别无所依的落花连缀成茂盛的花树。
最上面起笔的那一朵,摇风泣露,如缀春愁。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每次一写琢玉我就心态爆炸……()
ps:
师兄股股民们的地雷和营养液,我已经收到了。
今后将坚持以亲儿子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科学可持续道路,根据市场变化进行宏观调控,合理配置资源。
第67章扇里桃花
半夜,白琅鬼鬼祟祟地摸进了钟离异房里。钟离异知道的小道消息多,脸上还瞒不住事儿,总之找他问肯定没错。
他没睡,正在打坐,一见白琅进来就抱紧了枕头,警惕地说:“你怎么仗着自己是谕主就随便开我禁制啊?”
白琅道:“你进我房间也从来不敲门啊!”
“小声点!等下把上人招来我们就死定了!”钟离异慌忙从床上跳下来,捂住她的嘴,“就他给你处理伤口那表情,我要是你我就直接给他跪下磕头认罪,发毒誓说以后再也不敢拈花惹草了。”
白琅把他的手拍开,虎着脸说:“不要乱讲。”
钟离异语重心长:“惧内没什么好羞耻的,很正常,我理解。不过你以后背着他搞事情要注意别留痕迹,吻痕还是轻的,那种特殊的体味、气息……”
白琅脸爆红。
她把话题扯上正轨:“你知道太微上人吗?”
“灵虚门掌门真人?你问我这个干嘛?”钟离异怀疑地看着她,“去问折流上人啊。”
“折——流——”白琅拔高声音,喊得一波三折。
钟离异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她往里屋拖:“行了行了,我跟你说。”
里面没点灯,白琅在老爷椅上坐下,清了清嗓子:“你说吧。”
钟离异看见她这个得意的小表情恨不得把她一枕头砸晕。
他小声道:“太微上人是上一辈的人了,年事已高,常年闭关。后来三剑断九阳,从正阳道场到九阳道场,几乎全数崩溃,他才站出来主持大局。为什么灵虚门经过如此动乱还能稳坐仙境魁首之位?还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在。”
“他是不是对折流几人特别不友善?”
钟离异摇头:“人老了,对谁都不友善。”
“……”
“你说谁?”折流的声音突然出现。
白琅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钟离异转身点亮灯,看见折流悄无声息地站在房间里,目光如剑锋般落在他们俩身上。
白琅礼貌地起身道:“我去睡了,前辈们也都早点休息。”
说完就跑了。
钟离异真恨自己刚才没把她砸晕扔出去。
“上人,你听我解释……”
瑶池赴宴之事已近,扶夜峰气氛凝重,山下客店里的气氛也不轻松。
白琅早早安排好了赴宴的人选:她和折流是受邀前往,必须去;钟离异是有命在身,也必须去;还有鬼之野,他也想参加瑶池宴,白琅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觉得多带一个也是带,多带两个也是带,索性就让他去了。
出发时,折流凝重地问她:“宴会上会与白嬛相遇,你有想好怎么应对吗?”
“没有。”白琅说。
她刚筑基,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巩固修为,哪里还有空想这个?
不过为了让折流放心下来,她还是讲一番废话:“从正面来说,我能想到的,琢玉也都能想到,要是我做的跟他想的一样,他肯定又特别开心。他一开心,我就不开心,所以我不陪他玩;从反面来说,不管我做什么,白嬛的第一目标肯定都是夜行天,所以她接受我,我安全,她不接受我,我出卖一下夜行天的行踪,也暂时安全,没必要特地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