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电影,等会饿了再吃蛋糕。
影映厅暖烘烘的,里头设备一应俱全,投影开始运作,室内的光线明暗随着幕布的画面改变,奚水靠在椅子上,选电影选得相当认真。
影厅里的椅子放下即为床,够宽也够舒适,周泽期很自然地就挨着奚水坐一块儿。
两个人坐的话,将将好,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奚水主动往旁边挪了挪-周泽期比他块头大,要占的位置也要比他多。
“看什么?”奚水一直往下浏览,“你敢看恐怖片吗?”
周泽期大半张脸都浸在阴影里,凸起如峰的眉骨使他眼窝显得尤为深邃,他不是很明显地挑了下眉,“你敢?”
“不敢。”奚水回答,“不过要是你敢看的话,我也就可以看,网上说,这样可以使感情快速升温,因为我如果害怕了,就可以躲进你的怀里。”
奚水敢肯定,“我一定会害怕的。”
影映厅没开灯,奚水看不清周泽期的表情,过了没多久,他听见来自于身旁一声很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奚水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遥控被拿走,周泽期搜了一部国外的悬疑惊悚片出来,“就这个。”
按下播放,屏幕上出现一行猩红色的英文,算是整部电影的主旨——亲爱的女士,保护好你的漂亮眼睛。
“刚上线没多久,不恐怖,主要讲破案的,还挺感人。”
奚水听见周泽期这么说,他看着黑黢黢的幕布,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酒店很会制造现下这种氛围,舒适的沙发椅,足够的暖气,绝对好的观影体验。酒店隔音非常好,从进房间到现在,奚水没有听见过外面的任何动静。
他腿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慢慢往后靠去,的确不吓人,但挺可怜的。
男主和女主青梅竹马,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白天一起玩耍,玩耍一起挨打,第二天彼此都鼻青脸肿,手牵手再一起玩耍。
女主的眼睛特别漂亮,清澈明亮,一颦一笑都纯粹干净,哭时,掉下来的仿佛不是眼泪,而是颗颗分明,晶亮水润的珠子。
周泽期叉了块芒果塞进奚水嘴里,奚水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不吓人嘛。”他说。
直到在女主十岁在浴室洗澡时,瞧见了一双男人的眼睛,镜头给了特写,附在门框小洞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贪婪垂涎,仿佛能从眼眶里流出腥臭的唾液来。
女主大声尖叫。
“那不是男主的爸爸吗?”奚水为这剧情感到不可置信。
周泽期剥着松子,“嗯。”
“然后呢?”
“然后他眼睛就被男主挖了。”
“然后呢?”
“自己看。”
周泽期剥了一堆松子给到奚水手心里,奚水一颗颗自己往嘴里喂,他真的撑得不行了,吃完,他侧头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周泽期,“我觉得我等会吃不下蛋糕了。”
“我好撑,”奚水拉着周泽期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是吧?”
周泽期声音含糊不清,“嗯.......”
奚水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柔软不轻易起褶皱的面料,轻薄舒适,他没穿秋衣,就这一件衬衫,所以周泽期掌心的温度轻而易举地就钻透了面料。
奚水胃那块儿被捂得暖呼呼的,“为什么你的体温比我的高?”
“体质问题。”
“你的手也比我大。”奚水的注意力慢慢从电影转移到了周泽期身上,他与周泽期掌心相贴,比较着手指的长度和粗细,“手指也比我的粗,骨节也明显。”
与周泽期的手相比,奚水的手就相当相当秀气,指甲泛着健康的粉,骨节也生得秀气。
周泽期一只手,可以捂住奚水整张脸。
奚水停止了对周泽期手的研究与探索,往周泽期身边蹭了蹭,快要趴到了周泽期的肩上,他摸了摸周泽期的喉结,又摸了摸自己的,“你的喉结也比我的大一点。”
他们所观看的电影几乎没有特别明亮的场景,在破旧的房子、废弃的工厂、教育水平落后又腐败的学校,所以无论光影如何变换,影映厅里的光线始终在暗淡和非常暗淡之间切换。
那奚水必然看不清周泽期沉静底下暗藏着汹涌波涛的表情,奚水比较得很起劲,他体温没有周泽期高,不过在室内捂了这么久,到底变得暖和了些。
奚水还去摸了摸周泽期的睫毛,“你的睫毛不翘,难怪眼睛不大。”
周泽期缓缓说道:“你的睫毛也不翘。”他嗓音嘶哑得要命。
奚水正欲分辨,周泽期动了动,低头轻咬了一下他的侧脸,“不过你屁股挺翘的。”
!
奚水是暧昧氛围的主要营造者,周泽期则是将氛围猛地推上一个高/潮的推手。
奚水也不知道他周泽期是怎么又开始吻起来的。
沙发椅好像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沙漠中不断下陷的旋涡,炙热绵密的沙子会将陷下去的人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之前还穿着厚实的毛衣,而奚水之前又是坐在周泽期腿上的,他并没有感到像现在这般的沉沦和无法抗拒。
电影中的台词好像都变成了喃喃情话。
奚水衬衫的扣子被蹭开了几颗。
周泽期也没有经验,他并没有太高明的接吻技巧,凭着一腔热情,凭着一腔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