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将他们的二房当做家人,反而高高在上,理所当然享受着二房带来的利益。
“也成,是我们低人一等。我们这般低贱,拿出来的钱都是低贱的,你们又怎么能看得上。”虞念清轻笑,看着乐平侯和王氏,“旁的也不说了,大堂哥和二堂哥成亲时两万两银子还是请侯爷和夫人尽快还给我们吧。旁人家操持一场婚宴至多不过三四千两,这两万两都能将聘礼包圆了,这怎么都不该是我母亲拿钱。”
乐平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氏目光躲闪。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虞念清认真说:“若是三天之后,我见不到这两万两银子,我便和母亲直接搬出去。侄女嘴笨,不知道什么该说或者是不该说,要是外面有些不好听的传闻,你们可千万要的担待一点。”
三个人面色铁青,看向虞念清的目光中有种刻骨的恨意。
他们一向觉得二房好拿捏,虞平生虽然不愿意直接走后门替侄子谋求官职,但是多少都收了他的荫蔽,钱氏这方面更是好说话。可怎么就偏偏出了虞念清这么个刺头。偏偏这个刺头一扎就扎到他们嗓子眼上,将他们扎得鲜血淋漓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个死丫头。”老夫人咒骂,“当初那场病,怎么就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不行,要赶紧想办法将她嫁出去。”
嫁出去就不是虞家人,出嫁女就是手再长都管不到娘家来。
王氏蹙眉,同样也觉得虞念清就是个刺头,嫁出去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现在问题是,镇国公回了京城并且表示对那丫头的照顾,就算他们想要将她嫁到远地换取一笔不菲的聘礼都不成。
但凡事情被揭发,乐平侯府的人都要被指着脊梁骨咒骂。
想想这点王氏更加头疼,又想到那两万两银子,心上也跟着疼了起来。
第12章
王氏不想出血,在她看来,府里的人谁没有得过好处,现在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吐出来。
况且她当时虽然要了两万两,但是这些年两儿一女婚嫁,再加上逢年过节打赏下人以及再补贴给娘家一点,根本剩不了多少。
如今要让她将这笔银子填上,非要动用自己的嫁妆不可。
她怎么愿意。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钱氏,这个妯娌在她看来就是人傻钱多,好忽悠得很。
不过在要到钱氏院子门口时,她又遇到虞念清。她心里觉得晦气,刚准备转身就走,不远处的小姑娘就追上和她打招呼。
小姑娘应该又哭过,眼皮都是红肿的,“大伯娘是来看我娘亲吗?”
王氏皮笑肉不笑,点了点头根本就不想说话。
“我娘亲最近好了一点,想来是最近修养得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去烦她。就是之前我退婚的那一出,我都不敢让她听见一点儿风声。”虞念清冷着一张脸,眼神淡薄而狠戾,“父亲出事后,我过得浑浑噩噩,要是娘亲再出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之后她就笑了起来,微风吹来拂起她脸边的长发,温柔又带着点点风情,美到极致。
王氏却硬生生打了个哆嗦,心里骂这孩子未免也太过诡异!简直就是个妖精。
“您说呢?”对面的妖精问。
王氏按下怦怦直跳的心,脸色僵硬道:“这是自然。”
钱氏的路直接走不通,她就被逼着要出钱。她回去之后让身边的丫鬟搬来账簿,一边想着从什么地方能匀些钱,一边心都在滴血,将虞念清不知道咒骂了多少遍。
最后零零散散凑了一万三千两出来,她咬咬牙从自己的嫁妆里面拿出了两千两,至于还剩下五千两……
她将手中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番,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澄晖院。
老夫人最近又晕倒了一次,请了大夫之后就在修养,不见别人。别的倒是不怕,就是怕那个小煞星过来问自己要银子。
当然,对于自己最为满意的大儿媳妇,她还是要见见的。
所以听说王氏过来之后,老夫人就连忙让人将她请了进来。结果王氏一进门,就主动坐在了离床边最近的凳子上,掏出帕子就开始哭了起来。
老夫人这两天对各种事情都比较敏感,稍微想了想之后就知道了王氏的来意,顿时就后悔将人给去请了进来。她怕王氏会赖上自己,干枯的眼皮子耷拉着,就是不主动问一声怎么了。
王氏在心里骂了一句,才抽泣着开了口,“老夫人,我这心里面实在委屈得很。这么多年来,我管理府中中馈,可谓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一步出错的地方,就怕堕了我们府上的名声。您也是管过家的,知道这当中多艰难。现在要我拿出这么一笔银子,我哪里有哦。”
“这事是你委屈了。”老夫人缓慢开口。
王氏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夫人耷拉的眼睛突然掀开一条小缝,问了一声,“但是你也从中间拿了不少好处吧,我都不知道你问钱氏拿了两万两的事。”
话音刚落,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王氏哭也哭不出来,只觉得烦躁。要是说捞钱,老夫人更是不遑多让。当初在把府中大小事务交给她之前,老夫人就抱走了不少银子当成了自己的私用,不然她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出处捉襟见肘,还要算计起钱氏的东西。
再说了,老夫人这些年的花销可是不小,什么都要是最好的,现在倒是反过头注指责起她来。
王氏一张脸拉长,“府中用度,您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昧了钱。”
老夫人沉默,不说话,她心里面清楚得很,王氏有钱。有钱还要惦记着她这个做婆婆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焦灼,王氏几乎都快要呕出血,咬着牙挤出一个笑脸说:“实在不是我不愿意拿钱,时玉马上要考核评定,总是要拿钱上下打点一番。还有久书,那孩子书文上不行,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出路,我总是要替他攒下一点。他们可都是您的亲孙子啊,您也不为他们考虑一些吗?”
这就打在了老夫人的三寸上。
老夫人虽然一毛不拔,但是对除了二房以外的孙子都很好,尤其是长孙虞时玉。
她的面上有些松动,王氏再接再厉,继续劝说,“时玉最是孝敬您了,一直说日后要是当了大官,定是要叫您穿最好的衣裳,戴最好的首饰,让旁人见了您都要行礼。”
这勾勒的场景过于美好。
老夫人一个没忍住,直接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心脏抽疼,“我的时玉啊,我的时玉……”
愣生生叫出一种喊魂的气势。
王氏眉头直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