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可能黑化 !
“赎回来?”陆景行低垂着眼帘,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赎回来做什么?”
他把她的手从袖子上小心扯下塞进被子里:“别想那么多,你喝了药,先睡会儿。睡起来就好了。”说着再次帮她掖了掖被角。
陆潇潇哪里有心思睡觉?
“哥……”陆潇潇不甘心地重新拽住陆景行的衣袖,眼眶不知何时湿了。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抓着陆景行的衣袖不肯放手。
“潇潇,听话。”陆景行回身,视线顺着扣在衣袖上细瘦的几根手指慢慢看到她脸上,漆乌的眸子里黑沉沉的让陆潇潇心里蓦地一慌,抓着他衣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他微微一笑,耐心解释:“是死当,赎不回来的。再说,钱都花了。别胡思乱想了,快睡觉。”
陆潇潇稳了稳心神,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也知道要赎回玉戒并不容易。可是那枚玉戒对他们的人生造成了太大的影响,她咬了咬牙:“哥,那我们把房退了,好不好?咱们离开洛阳吧。我们回晋城,或者去江南,我不想待在这儿……”
她不想看到她那么正直善良的兄长,被命运捉弄,最终走上那样的道路。在一开始,他明明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她仰着头看他,玉白的小脸上两道泪痕,明澈清丽的眼眸中满是恳求之意。
陆景行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底弥漫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过了片刻,他才替她拭泪,有些疑惑的模样:“潇潇,你怎么了?怎么生一场病,变化这么大?昨天不是还说想在洛阳看花吗?”
“我……”陆潇潇心中一凛,思绪急转,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是重活了一遭的人。
“再说,你现在还病着呢。就算真离开这儿,也得等你好了再说。”陆景行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发顶,“你要做的是好好养病,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乖。”
他的话安抚意味很浓,仿佛她只是在无理取闹一般。陆潇潇还要再说什么,却听“笃笃笃”敲门声忽的响起。
陆景行神情微微一变,冲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安静,压着嗓子问:“谁?”
“客官,热水来了。”
“等一下。”陆景行起身几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
然而开门的那一瞬,变故陡生。
站在门口的不只是店小二,还有个方脸阔口的中年人以及刺过来的寒光凛冽的匕首。
陆景行反应极快,身子微偏,顷刻间已后退数步:“阁下何人?”
这声音冷冽,仿佛夹带着冰渣的流水,和同陆潇潇说话时的温和细致全然不同。
陆潇潇眸光一闪,看清中年人的相貌后,她瞬间脸色苍白,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那就迎上去吧。在她的记忆中,这个人还是相对比较好应付的。
那方脸阔口的中年人并未再进攻,他手腕微翻,将匕首入鞘,冲一旁吓傻了的店小二道:“没你的事了,可以下去了。”
小二声音发颤:“岳大爷,小,小店小本生意,不,不是黑店……”
中年人嗤笑一声:“想到哪儿去了?这个小爷是我故人之子,我方才只是试探一下他的身手。你岳大爷是正经人,不会在你这儿闹事。”
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小块碎银,轻松掷给店小二。随后,他才将目光转向方才避开他匕首攻势的少年。
这少年看着才十三四岁年纪,面容偏瘦,眉眼清隽,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此刻蓄势待发,似是随时都能给他一击。
“我叫岳泰。”他拱了拱手,视线在少年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掩上了房门,好像闲话家常一般,眼中却是遮藏不住的惊喜:“教你功夫的人是不是叫陆邺?”
不等陆景行回答,陆潇潇就抢道:“不是!陆邺是谁?我们不认识。”
陆景行眸子蓦地一缩,下意识去看她。只见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接触到他的视线,陆潇潇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写满了求恳。
岳泰这才将视线转到房中的第三个人身上。客栈的上房不算大,很容易就能将房中事物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