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庆笑笑道:“当初陛下一征高句丽时,曾杀了几名进谏之臣。
他当时有一句话:如果这些人不过蚁民,我未必会为难他们。可这些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当时被杀的几人,全都是朝中世胄子弟。陛下对于世胄门阀,一向颇有顾虑。此次参与叛乱者中,世胄子弟更不计其数。即便是后来投降,陛下也不会放过他们。郑家此次牵连里面,如果没有一个替罪羊,怕是迈不过这道坎。相较之下,郑士则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此人不忠不义,全然没有礼义廉耻。于陛下来说,即便是他投降了,也不过是朝秦暮楚的乱臣贼子。
七房此次,恐怕会被举房株连……不过对于郑氏而言,就再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李言庆目光灼灼,凝视着郑宏毅。
“宏毅,你这次回去荥阳,恐怕不日就会搬入著经堂了。”
郑宏毅一怔,蓦地抬起头来。
“言庆,你的意思是……”
“归昌公虽已故去,可毕竟是这件事的主谋。二房如今无论是在名气还是在财力上,都无法继续把持郑家。郑二叔和郑三叔已经辞去了族老之位,举家离开荥阳,准备前往太原。二房四位族老,如今只剩善果公留存。前两日善果公来信,还提起他身体不适,难当重任。”
郑元寿和郑元琮兄弟,先有丧子之痛,又遭受谋逆牵连,颇有心灰意冷之势。
二房无法再执掌郑氏家族,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事实。所以他二人也很干脆的辞去了族老之位,只留下郑善果一个人维持二房的经营。然则郑氏改朝换代,已迫在眉睫。当二房不再有任何能力维持整个郑氏家族的时候,安远堂的郑仁基,则成为所有郑氏族人的首推之选。
一来,郑仁基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不但令荥阳冶铁作坊旧貌换新颜,同时在兼并南来郑氏之后,其财力已达到无可伦比的地步。合郑氏其他六房资产,也无法与安远堂抗衡。而郑仁基的儿子郑宏毅,小小年纪已获得勋位,并入谒者台历练。毫无疑问,将来会入主朝堂……在这样的情况下,六房接掌著经堂,把持郑家已成为刻不容缓的事情。如今所欠缺的,就是有谁来继六房之后,接手安远堂……不过无论谁接手安远堂,郑善果一支都没有可能。
郑宏毅虽然不在荥阳,但是对族中发生的变化,却了若指掌。
他听罢,毫无半点欢喜之色,轻声道:“言庆,你能否重回郑家?没有你一旁照拂,我担心……”
言庆呵呵一笑,揽住郑宏毅的肩膀。
“宏毅,我若重回郑氏,于郑氏只会有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