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笑了。又背过身去。饮尽第四杯白酒:“我看要是不成,你今天非把我灌醉了不可。”
“……”那你还喝个什么劲?
开完庆功会。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
沈悦洗了把脸。正打算拿毛巾,没料到。刚开门,门口站在一个人。全身隐在黑影里面。她吓了一大跳。水都差点泼了。
“姐姐。”是小泽的声音。
她这才心跳正常:“怎么了?还不睡?”
小泽嘟着嘴,一副占理的样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的鸡大腿呢?”
“放在冰箱里。明天吃。”她是真的累了:“今天先睡觉。”
“那你检查,背书。”
沈悦想起来,她已经教到瓷器的釉色部分了。于是随口道:“明代的黄釉瓷器,在后宫中的使用规定是什么?”
小泽背着手,就开始背了:“明代宫廷中。皇太后、皇后用的是器里外都施黄釉的瓷器。皇贵妃则用器物内壁为黄釉,外壁为普通透明釉的器物。贵妃用黄釉绿龙器或黄地绿龙器。嫔妃用蓝地黄龙器。贵人则不可以用黄釉器。”1
“嗯。明代嘉靖的绿釉,和明代成化的绿釉有什么不同?代表釉色是什么?”
小泽还是很淡定道:“成化朝是低温绿釉,嘉靖朝是高温绿釉。成化朝的绿釉代表是孔雀绿釉。嘉靖朝的代表绿釉是铅绿釉。”
“不错。出息了。”她拍了拍小泽的肩膀:“以后,努力考个鉴定师的执照。就能混口饭吃了。”
“姐姐,你没有执照。你为什么也能当鉴定师?”小泽好像发现了什么……
沈悦:“……这种事,小孩子别多问。”
对。她没鉴宝师的执照。不是不想考,考试的门槛初中以上学历。成年人。她都不符合。但是也没规定鉴宝的人,一定要有执照。反正,她的眼光准。顾客信任。这就行了。至于那个执照。好像也没听说过非得要的……
第二天大早上的起床。上班。
沈悦昨天喝了一点酒,稍微有点头疼。好在路途不远,早上八点,也摸索到了门口了。但是一进门,她就听到张晶和几个扫地大妈在唠叨。
“哎呀,不是我说。那个林悦,昨天和萧先生,都在吸烟室里头。呆了好一阵子呢!”这是扫地大妈说的。
“呸!不要脸的东西,这么小。就会勾搭人了!”这是张晶的吐槽。
沈悦没好气地走了过去。三个人立即闭住了嘴。她冷冷地睥睨张晶:“一个坐柜台的。连和顾客讲话的资格都没有。还评论董事长的贵客?!搞得清楚谁重谁轻吗?”说完了,又凶那两个大妈:“你们叫什么?!工号记下来。”
唬得大妈赶紧走了。张晶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脸!”
“哦?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要脸!”
“张晶!”忽然,身后传来戴培的声音。张晶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去,看到怒气冲天的董事长。
沈悦笑了——坐台就是这点不好。永远背对正规的办公室。
戴培只是下来拿个文件,却看到张晶辱骂林悦。顿时也气了:“张晶,你如果不想干了,现在就结账走人!”
“董事长,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嘴碎……”张晶顿时就委顿了下来。又是跟戴培道歉。又是跟她鞠躬弯腰。但沈悦才不准备原谅张晶呢。她这个人啊,有的时候也爱记仇。
“先扣半个月的工资!下次再这样背后中伤同事,那就去档案室注销你的工号!”
“是是是!”张晶点头如捣蒜一般。
等戴培走了。沈悦也仰着头,从她的身边过去。又听到一句:“小!表!子!”
二话不说。她拿起柜台上凉了的一杯水。直接从张晶的头顶倒下去。顿时,杀猪一样的惨叫响彻大楼。沈悦不紧不慢收回了手:“看你火气大。给你脑子清醒清醒。”说完。嫣然一笑。故意大声道:“董事长说了,以后再这样,你就走人。听清楚了吗?!”
那些个赶来,想替张晶打抱不平的员工。一下子全部哑火了。
而沈悦带着得意的微笑,把纸杯扔回了纸篓:“你再出言不逊,下次我用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