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二姐姐,前面有个铺子卖的葡萄流汁可好吃了,天热,我去买给姐姐尝尝,”顾帆远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仿佛去慢了,那葡萄便长腿跑了。
与此同时,身侧响起了刘安怡的声音,“欸,你干什么?”
许芊芊闻声,侧眸一看,只见许渊拿着刘安怡腰上的香囊,脸上笑嘻嘻的道:“好看。”
刘安怡以为许渊是个登徒子,在他触上她腰间香囊的那一刻,她便立刻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当听见许渊慢悠悠的说出好看二字时,刘安怡后知后觉了什么,便放下了许渊的手。
“抱歉,我兄长不是有意冒犯的,小姐莫往心里去,”许芊芊一脸歉意的解释完后,便拉着许渊往旁侧坐了坐,而后低声教了许渊说道歉的话。
当许渊学着和刘安怡道歉后。
刘安怡清了清嗓子,察觉到许渊是个痴傻儿,再大的气也消了,道:“我没有怪罪你,你若是喜欢这个香囊,赠于你便是。”
许渊想要拿,但却被许芊芊婉拒了,刘安怡这才抬头看向许芊芊。
其实早在许芊芊带着许渊进来时,她便注意到了这个气质出众,绰约仙姿的女人,自然也将大夫说的话听了进去,思索片刻,刘安怡便道:“方才令兄碰到我时,我把到了令兄的脉。”
不知刘安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禁想起那日船上,刘安怡救了倒地抽搐的女子,她眸子一颤,刘安怡是懂医的,她抿了抿唇,试探道:“小姐可是有话要说?”
刘安怡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我方才把到了他的脉络,发现令兄的脉络有些杂乱,淤堵不前,行气不畅,这个方才那位大夫肯定也是这般同你说的,”刘安怡歪着头,低声道:“但,我师父曾说过,任何杂乱的脉络里,都有久毒,不知令兄是打娘胎里就如此,还是......”
刘安怡的话没说完,许芊芊却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她开口道:“我兄长是被吓傻的。”
“这只是一层原因,既然令兄是被吓傻的,那么脉象不应如此杂乱,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长期服用了毒药,方才会导致痴傻加重,脉象杂乱,”刘安怡顿了顿,又道:“若是令兄体内的毒一日不解,那么他便一日不会恢复,会一直痴傻下去。”
许渊体内有毒?许芊芊的心底俨然不信,可...刘安怡说的头头是道,而大哥哥看了那么多年的大夫,却没有一点点儿好转,她有些不安,不得不信。
许芊芊道:“小姐能把出我兄长体内有毒,那可知是什么毒,又如何解?”
刘安怡摇摇头,“我也只是略懂一二罢了,帮不到小姐,”刘安怡起身拿了药转身便离开了。
......
夜深人静,许芊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难以入眠,脑海中反复的回想着今日刘安怡的话,起初,她只是觉得许渊只是痴傻,找到了毒砝,看看能不能治好,可谁知,许渊的体内或许是有毒的。
她想明日让更多的人去找毒砝,毒砝擅长解各种毒素,若是找到了毒砝,事半功倍。
......
凌安沿海,三月的天已然比京都热上不少,但是顾家却很热闹,前厅人来人往,顾帆远非要拉着许芊芊一起去凑个热闹,也是去了后才知,是早一个月前大哥哥顾珅眷定下来的那户人家来府上做客了。
大哥哥顾坤眷性子冷淡,话不多,但从许芊芊来了顾府后,这位不善言语的大哥哥时不时的便会送上一对珍玩或者珠宝,每一样都是昂贵至极。
许芊芊能感受到,她的这个大哥哥是真的打心底里疼她。
几乎是许芊芊进去的那一瞬,屋子里的人便看了过来,顾老夫人更是溺爱至极,对许芊芊招了招手,道:“芊芊,过来,挨着外祖母坐。”
许芊芊坐在了顾老夫人的旁边,顾坤眷便对着丫鬟吩咐道:“去给二小姐换一壶花茶来,放些冰下去。”
顾坤眷看着顾帆远道:“这么热的天,你何苦拉着你的姐姐受这份罪?”
话一出,一直坐在下面的曾念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顾坤眷又看了眼许芊芊,她心仪顾坤眷好些年了,直到近日才将这门亲事定下,但这些年来,她虽不能说很了解他,却也知道个大概。
顾坤眷向来是不善言辞的人,也甚少关怀她,她以为他这人就是这样,可直到今日见了他这般关心自己的妹妹,她才知道,原来,顾坤眷还有这般心细的一面。
曾念不是三岁的孩童,顾老夫人那般溺爱,向来清冷的顾坤眷也主动关怀,无非是给她打了个醒,那便是顾家的二小姐,是块宝,是老夫人的心肝。
曾念起初还觉得,许芊芊是被太子殿下退婚,躲到了凌安母亲的娘家,心中到底是有些瞧不上的,但如今,她还未表现出来看不上,老夫人和顾坤眷便如此证明给她看。
看来日后嫁进来后,还需得和这位从京都来的二小姐打好关系。
......
凌安这边信道教,每逢三月中旬的时候,凌安的人都会去道观诵经。
一大早,顾府除了许芊芊和顾老夫人,其余人都去了。顾家常年经商,粮油米盐,衣食住行,皆有涉手,诵经是他们的信仰。
许芊芊陪着顾老夫人在府内的前厅坐着乘凉,祖孙两人说了好些话,她仔细一瞧,只见顾老夫人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她压了压嘴角,小心翼翼的将顾老夫人扶着躺好后,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门刚阖上的那一刻,管家便进来了,道:“二小姐,府外有贵客来了。”
许芊芊一愣,如今整个府内只有她一个主子,管家的确是应该同她说,听说是贵客,许芊芊也不敢怠慢,随着管家走了出去,上了台阶,抬眸看去。
男人一身月牙色的华服,背手而立,浑身的气质浑然天成,气宇轩昂,听见脚步声,他的头微微一侧,视线往后一看,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冷冽的气质,不是晏呈又是谁?
许芊芊脚步蓦然一顿,午后的阳光正盛,日头在他的头顶上,笔直的射出了一道光,他逆光而立,光芒刺进她的眼,她不禁眯了眯,被吓得忘记了行礼。
凌安距离京都有一段的时日,坐船都要四日的功夫,终日忙碌的晏呈怎么跑到了凌安来。
苏维瞧见许芊芊,内心激动的就差当场跪下来,只是苏维看着自家的主子一言不发,明明是三月天,站在他身边却像是寒冬将至那般冷冽,他不禁缩了缩脖子,轻声的提醒道:“殿下,许小姐就在跟前呢。”
苏维的声音让许芊芊回过神来,如今顾府没人,晏呈来了也没人能知,她抿了抿唇,听见管家轻声问道:“二小姐,这位贵客,你可认识?”
许芊芊心口一紧,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
她说,不认识他。
晏呈不免冷笑出声,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那背立的手,却狠狠的握紧,青筋迸发。
他喉口发紧,有些涩,只当她是闹脾气,却没想到她这般决然转身便离开。
这股想要离开他的劲儿,倒是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