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好准备冲进祠堂救人了。
大伯母在家中一贯雷霆手段,规矩森严,犯一点错就要挨罚。
小时候他们都是被大伯母这样罚过来,只有长大了才有底气反抗。
他担心沈玉娇刚到傅家不懂反抗,会被大伯母折磨。
跪祠堂已经算轻的了,他去说两句,应该就不用跪了。
大不了,他可以陪着沈玉娇一起跪。
沈玉娇投来奇怪的目光:“我有个问题,难道你们从来没人反抗过她?一点小事就要罚?”
傅九霄叹口气:“大伯母管内务,是长辈,是掌家主母。这么多年了,我们兄弟每次都和她吵,她也依旧不改。”
沈玉娇不解极了:“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罚?”
她气极了,差点一口没上来。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不是一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人,这或许就是时代的鸿沟。
为小辈,为下人,就被这样无形的东西束缚着。
而长辈,便可以仗着身份为所欲为。
沈玉娇暗自思忖着,考虑什么时候该让大伯母读读朱熹的“两尽其道”说。
“掌家主母又怎么了?”沈玉娇翻了个白眼,“孝道就一定全是文化精华吗?小心助纣为虐!”
“弟妹这话漂亮!”一道欢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九弟我就说你们这些人都太死板,尤其是大哥二哥。”
抬头看去,傅川锋正举着几张纸向他们走来。
沈玉娇弯弯眼睛,开心地笑了:“你也这么觉得?”
“大伯母这里可能有点问题,”傅川锋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脑袋,“她可喜欢欺压家中小辈下人了,三哥四哥和她吵了无数次。”
“那,她就这么无法无天?”
傅川锋一摊手:“大伯父不发话,我们顶多和她吵吵架咯。小时候那才叫可怕,我们长大了她管不了我们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拍拍沈玉娇的肩:“大哥性子硬,又是她亲儿子,她明面上不会欺负大嫂。现在你来了,她还不得找你使劲出个气。”
“我性子不硬?”傅九霄一挑眉,对七哥的描述很不满。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陪着弟妹去见大伯母?”
“陛下天还没亮就召我进宫,我一回来就去找大伯母了。”
“好了好了,”眼见两兄弟快吵起来了,沈玉娇赶紧出言制止,“我知道这大伯母什么性子了。”
傅川锋笑笑,又说道:“我跟你说,她凶你你不要怕,她罚归罚,像前面那样不理她就是了。我和九弟都站在你这边,你要是骂不过她,来找我帮你骂。”
沈玉娇露出了然笑容,这不就是让大伯母无能狂怒嘛!
“哦对了,”傅川锋掰着手指,对她说道,“昨日二哥、五哥和六哥都没来。”
“他们不来正常。”傅九霄没好气地接话。
沈玉娇疑惑了:“他们三个,怎么了吗?”
傅川锋一脸不屑:“离他们远点,我们九兄弟并不是一心,至少他们在看见大伯母罚你时,只会帮她打开祠堂的门,顺便盯着你跪。”
难怪,昨日这样的场合也不露面。
“不说这个了,”傅川锋重新把纸递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沈玉娇接过一看,上面正是她想知道的京城中幼儿人口数量情况。
“查得好快。”她不禁感叹道。
有了这些数据,她就可以着手开始她的幼儿园大计了。
“那是,我可是户部侍郎。”
傅川锋的骄傲极了,说着,他又去拉沈玉娇的手臂:“九弟妹,你可小心点,我看到啊,大伯母给姜家写信了。”
姜家,那是大伯母的娘家。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傅九霄打掉了傅川锋的手。
“你连你七哥的醋都吃?!”傅川锋显然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太离谱了,我太伤心了!”
傅九霄的脸明显阴沉了:“你说不说,大伯母写信给姜家做什么!”
“嘿嘿,我偷偷截下来了,你们要不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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