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少王乖乖地任凭凤涅替自己擦脸,撅着嘴道:“我本来是假意哭的,听到皇婶说……才一时真忍不住了。”
凤涅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蛋:“行啦,以后多个心眼……别人不疼咱们不打紧,咱们自个儿得疼自个儿。”
靖少王狠狠地点了点头,又说道:“皇婶,我曾说过谁若害我,我便要亲手报仇的,魏才人曾撺掇我来找你不说,见我伤了,就又跟太后说你打我,要害你呢!若不是我机灵,牢记皇婶你跟我说的‘东西’二字,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康嬷嬷惊道:“娘娘,何为‘东西’二字?”
靖少王得意道:“是我离开之时,皇婶说必定有人不会罢休,让我无计可施之时,牢记这两个字:东,西。”
康嬷嬷道:“这……这两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靖少王破涕为笑:“愚笨!事发是在西太后娘娘处,我无计可施,自要去找唯一能压住太后的东宫太后娘娘啦!”
康嬷嬷双眼圆睁,叹道:“阿弥陀佛,这样的巧宗儿妙计,奴婢这脑袋,怎么能悟的过来呢,娘娘圣明!靖少王也是聪明过人!”
凤涅笑道:“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爱抚地摸过靖少王的头,正要再夸奖两句,忽然嫌弃地缩手,“你几天没洗头了?”
靖少王很是不好意思,讪讪道:“皇婶,我回去就沐浴更衣……”
这边正说着,忽地听到旁侧有人嬉笑声传来,却是湄妃芳嫔三人,正在争抢一样东西似的。
子规留心到便走过去查看,片刻脸色凝重回来。
凤涅道:“怎么了?”
子规犹豫不答,凤涅目光一动:“手里拿的什么?”
子规的手放在腰间,此刻便缓缓抬起,终于道:“奴婢方才从琳贵人手中……取得此物。”
凤涅抬手接了过来,低头扫了一眼,便皱了眉:“这是……”
是一方帕子,白色,孤零零地绣着一轮明月当空,凤涅将帕子抖开,目光一变,竟看到在帕子底下,密密地写着两行小字:黄昏后,绛霞居,字体颇为俊秀。
阿靖在旁看了,便道:“嗳?绛霞居,那地方不是没人住么……距离此处不远,上回我闲着无事,还曾去门口溜达过。怎么这帕子写这个,如此奇怪!”
“是啊,这究竟是什么呢?”凤涅自言自语。
康嬷嬷道:“娘娘,这大概不知是哪个宫女无意丢了的,只是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古怪,难道有人私相授受?”
凤涅咳嗽了声,就看子规:“子规觉得这是何意?”
子规神色凝重,抬手便拿帕子:“娘娘,这帕子来的如此古怪,且又语焉不详,留着怕要惹事,还是让奴婢将它烧了。”
“等等。”凤涅将帕子一扯,两人共同用力,那帕子被一抻,却见那行小字的斜对角上,赫然竟还有一个字:悯。
康嬷嬷本是没看清楚,此刻凑上来,细细一看,顿时失声道:“这个,不是娘娘的名儿吗?”
宁曦皇后,本名范悯,乃是京城大族范家的远方亲戚,因着这个“范”姓,靠着段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自小寄住范府。
凤涅身子一震,就看康嬷嬷。
康嬷嬷也是神色微变,急忙否认:“奴婢不认得字,只是看着有几分眼熟,乱说了,请娘娘勿怪。”
凤涅看了一眼子规:“你方才有心藏起来,是这个缘由?”
阿靖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事非等闲,就一声不吭。
子规低头:“娘娘,这件事情委实微妙可疑,怕是有心人故意设计,娘娘且勿为之所动。”
凤涅沉吟道:“先前可留心了是谁丢了这帕子的?”
当时候乱糟糟一片,管事嬷嬷带了一大堆人来,后来王公公又带了数个小太监,也难监控全场。
因此竟无结论。
凤涅望着这丝帕,静静地想了一刻钟,终于说道:“避过了这一回,必定还会有第二回,我倒是想看看,黄昏后,绛霞居,到底有什么侯着。”
阿靖听到此,便道:“皇婶,那个地方传言闹鬼,你不能去。”
凤涅笑着看他:“真有妖魔鬼怪?那你想不想捉鬼?”
阿靖一听,眼睛又是一亮,道:“虽有些怕,但是……想!”
黄昏时分,寂寂人定,冷宫的门却悄无声息打开,有一人,身披灰色长披风,兜头盖脸地遮住,悄无声息往前而行。
冷宫所在,本就少人行,这人垂头碎步急行,片刻便到了另一所宫门所在,宫门门扇颜色斑驳,有些古旧,上有三个旧体字:绛霞居。
门扇半掩,那人抬手将门推开,轻轻迈步而入,站在院中微微地扫视了一眼周遭,却看见正前方的门扇敞着半面。
那人提脚迈步入内,刚刚将门推开,便有个人影从旁窜出,一把将其抱住,粗声喘道:“好人儿!你可来了,想死我!”
作者有话要说:凉凉:小魏同志的演技还不到位啊,总露出一两条狐狸尾巴是不行的~~
子规:到底是年轻流于浮躁了,送到浣衣局磨练磨练倒是极好,娘娘继续圣明^-^/~~
哈,奸情爆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