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笑道:“到底还有个识相的。你们几个,当本宫的话是耳旁风,对么?”
剩下七个人面色有些不好,其中一个打头的太监道:“娘娘,奴婢们是觉得娘娘回宫后,需要静静地,生怕扰着娘娘,才小心散了,本来想次日向娘娘请罪的……”
“好一张巧嘴,”凤涅望着他,冷笑,“想必先前本宫也被你这张嘴蒙蔽了不知多少吧。你仗着能言会道,身份又不同,竟敢到本宫面前玩起花样来了……”
这太监神情一变,康嬷嬷又是吃惊,又是得意,接口道:“王公公,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也能这么不懂规矩?你又是凤仪宫的首领太监,你糊弄娘娘,岂不是也带着让底下人糊弄娘娘?”心中倍加得意:“可不知,娘娘已经今非昔比了。”
果然凤涅问道:“嬷嬷,擅离职守什么罪过?”
康嬷嬷道:“重则杖责三十,轻则十五。”
凤涅道:“好,王公公为首不尊,拉出去杖责三十,其他的,想必是些被带坏的没心眼的,打个十五便是。”
众宫女太监一听,泪流满面,恨只恨先前没早跳出来。
王公公叫道:“娘娘,老奴这身子,撑不住三十啊!”
凤涅淡淡道:“嬷嬷你说呢?”
康嬷嬷道:“依奴婢看,王公公昔日养尊处优地,又没去冷宫,这身子骨硬朗得很呢,方才喊得那嗓子,多响亮。”
凤涅道:“既然如此,本宫格外恩典,多赏他十板子。”
王公公一听,灵魂出窍。
康嬷嬷喜笑颜开:“公公大喜啊,还不谢娘娘恩典?”
那头一个认罪的小宫女,叫做小悦,凤涅便叫嬷嬷多看顾她的品性,日后看其表现唤用。
王公公被赶出凤仪殿,送到奉幽殿行走,奉幽殿乃是失宠宫人所处,王公公被打得跟蔫茄子般,谅他也闹不出什么来。
凤仪宫的首领太监之位便空缺了,凤涅自然而然提了子规上来。
自此一事后,凤仪宫的行走宫婢们个个警醒,知道宁曦皇后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轻易就能蒙骗过关凡事不究的菩萨了,再无人弄虚做鬼。
处置完了宫内事务,便放了外头请安的各位宫嫔进殿。
先前,众人早就听说昨晚上皇帝在凤仪宫内逗留一夜,因此早早地便来探听虚实,谁知正赶上宫女太监被打板子,众位妃嫔哪里见过胆小怕事的宁曦皇后宫内出这等事?听着劈里啪啦板子声响,听着被打宫婢的叫唤声,个个面如土色,忐忑不安。
其中有人便小声嘀咕道:“皇后这是在杀鸡给猴看么?一大早地……做什么呢?”
康嬷嬷正奉命在外巡视,闻言便冷笑道:“怎么,娘娘按照宫规处置几个宫女,有人便心虚了?还是说娘娘处置不得犯错的宫人?”
那妃嫔正是前日在店内跟苑婕妤相斗的李美人,闻言便到:“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这样怕是有碍凤仪宫的祥和吧?”
旁边几个宫嫔便看热闹,其中苑婕妤听了,道:“娘娘就是素日里太祥和了,才让一干小人耀武扬威,不教训教训他们,还不知谁是主子,谁是奴婢呢。”
李美人一挑眉:“姐姐,当着矮人,别说矮话,嬷嬷在这里呢,您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康嬷嬷听她刻意挑拨,便冷眼道:“奴婢从来是娘娘身边的奴婢,也没把自个儿当成主子,是以娘娘才没打我板子,怎么,李美人觉得奴婢把自己当主子了?不如咱去跟娘娘说说,看我哪里做的不对?”
李美人变了脸色:“我也没这么说,嬷嬷何必着急呢。”
苑婕妤见状,便笑道:“我看急的不是嬷嬷,而是有人心虚,只有那些整天把自己当成主子把别人看低一筹的人,才会忘了尊卑,也觉得别人都跟她一样!”
李美人得了个没趣,气得闭口不言。
康嬷嬷入内,将情形说了一遍,凤涅笑了两声,忽然想起一事:“嬷嬷,宫内侍寝,该都有记录的吧?”
康嬷嬷道:“都在内务司处,怎么,娘娘莫非想……”
凤涅道:“你可知道上回陛下去了哪个宫?宠幸了哪个宫人?”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就算是人在冷宫,康嬷嬷也对皇帝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敬业程度相当于八卦狗仔对于明星去向的追踪,当下响亮回答:“奴婢自然知道的,上回……大概是十天前,陛下宠幸了李美人。”
凤涅回想起某个牙尖嘴利的脸:“是她?”
康嬷嬷道:“正是,据说她跟西太后的关系甚好,怪不得那么得意呢。”
凤涅点点头,沉吟不语。
康嬷嬷只以为她在思量怎么对付那小蹄子,却不知凤涅心中想:李美人被宠幸?可上回看她那个活蹦乱跳劲,丝毫没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智齿发炎而肿,太痛苦了。。太痛苦了。。。太痛苦。。太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