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按着眉心揉了揉,有些头疼。
属下正在汇报事情。
仙界以人间失踪女子一事为由,想要进妖界调查,现下人正堵在结界处。
迟迢冷嗤一声:“不过借口罢了,什么腌臜事都往我们头上扣,简直欺人太甚!”
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前些日子拒绝了修士进入妖界调查异动的要求,仙宗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人间已将此事移交给了仙界,恐怕不好拒绝,尊主,我们要怎么办?”
“来了多少人?”
“仙宗十四州各出一人,由一位州主带队,总共十五人。”
迟迢眸光冷厉:“好大的阵仗,不像是来调查的,更像是兴师问罪。”
殿内鸦雀无声。
前些日子迟迢重伤渡微州流尘州主的事已经传开了,仙妖两界新仇加旧恨,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一名妖族道:“尊主,依我看,此事应当从根源下手。”
迟迢微扬眉:“哦?你且说说根源在何处。”
“仙界之人借口人间一事,我们只需要查明真相,将女子失踪的真凶揪出来,就可反驳他们。”
有人附和道:“先前我们曾因嫁衣之事查过一二,昭南城那位绣娘如今还没送回去,加以询问,不必找到幕后凶手,只要证明此事与我妖族无关就好。”
迟迢应了声:“那你们便去那绣娘处查一查,至于仙界的人,先晾几日再说。”
所有人都离开后,大殿内一片寂静。
迟迢靠坐在座位上,指腹轻捻,拉出一道细细的银丝。
银丝盘在他指尖上,绕了几圈,活似一枚指环。
他从人间话本里看到,要送心仪之人首饰来求爱,越贵重,越能证明真心。
那人穿了他的嫁衣,便是他的娘子,于情于理,他都该给一份礼。
迟迢自诩大方,当即抽了自己的血脉,融在首饰中送给了对方。
他使了个障眼法,使那首饰和血肉相连,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显现出来。
他的血脉高贵,即使脱离梦境,也能在现实中产生作用。
那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保不准会遇到什么危险,有了这份血脉,便可逢凶化吉。
迟迢从未沾染过儿女情谊,一遭被天雷劈坏脑子,才在噩梦之中生出些别样的心思。
在他看来,那人已经属于他了,无论最后是休弃还是如何,他都有责任保护好对方。
他随着心意行事,根本没有想过,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报复的范畴。
银白的戒环套在指根处,迟迢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突然身形一滞。
指间的银白色化作乱糟糟的一团,那股被侵入识海的感觉卷土重来。
不是错觉。
迟迢瞬间明白了一切,那份送出去的血脉,带着对方入侵了他的识海!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迟迢差点气吐血,骂了两句后,凝神进入识海之中。
他的识海是一方水潭,四周青山环绕,松涛如翠,潭水中红莲灼灼,晴空万里。
然而此时,天空中雷云密布,他最喜欢卧着的水潭被雷劈得水花迸溅,一团如火的殷红被牢牢护住。
隔着水波,熟悉的嫁衣和面容映入眼底。
迟迢化成原形,一头扎进了水潭里,布满银白鳞片的尾巴卷起水里的人,盘了几圈,将之牢牢圈在怀里。
应向沂被甩出水潭,轻呼出声。
入目尽是银白,淡绿色的幽光一闪而过,熟悉的懒散笑声在耳边响起:“这就开始给为夫惹麻烦了?”
应向沂:“!”
是梦里的变态!
作者有话说:
迟迢迢:“老婆”可真能惹麻烦。
应哥:浅浅抱一下老婆大腿。
这条男龙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在身上。【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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