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记忆中的人或事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神君的爱人?”迟迢脸色难看,“九宝阁阁主说他有很多身份,这东西还是在他的衣冠冢中发现的,他该不会还有个名字叫巫行翮,是神君的爱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活下来,不就是托了对方的福?
那九宝阁阁主说喜欢他这张脸,也算有情可原了,毕竟这也是对方的脸。
应向沂和非亦也很茫然,实在无法将那个跟疯子似的九宝阁阁主和神君的爱人联系到一起。
东祝从回忆中抽身,见他们全顶着一张崩溃的脸,不由失笑:“你们想什么呢,巫行翮早就死了,你们忘记一殿说的话了吗?巫行翮的魂魄放在彼岸花丛中蓄养,后来被人盗走了,放进了小白龙的蛋里。如果巫行翮真有可能活着,那小白龙是他的可能性比所有人都要大。”
“我不是!”
“他不是!”
应向沂和迟迢同时反驳出声。
当时神君亲口所说,天上地下只那一个他爱的人,迟迢和巫行翮有相同的脸,但没有半毛钱关系。
东祝摊摊手:“那不就行了,巫行翮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绝不可能是九宝阁阁主的身份之一。”
非亦努努嘴:“那这个牌位是怎么回事?”
“这是延生牌位,是给活在世上的人立的。”应向沂将坟碑摆在桌上,刚拿到手的时候就觉得它像牌位,没想到还真是牌位,“巫行翮已经死了,那这个牌位肯定是在他死前立的,立于天上天,难道是神君?”
提到天上天和神君,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东祝。
在场只有他去过天上天,知道那时候的事。
东祝一抬手,将坟碑上的字抹消了:“我确实猜到了一些事,不仅关于这坟碑,还包括一殿和九宝阁阁主离开的原因,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他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子:“这件事牵扯到了巫行翮,定然会扯到神君身上,我和一殿一样,不会让任何人对他妄下论断。”
“你也知道此事牵扯到了他,那就该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不是隐瞒,这样只会让他的嫌疑越来越大!”
非亦拦住迟迢,沉声道:“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迟迢又怒又气,吼道,“这件事不仅牵扯到九宝阁阁主,还有可能与当年的四族之战有关,四族被灭族,还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我作为受害者,怎么冷静!”
非亦没搭话,始终挡在东祝面前。
应向沂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将迟迢往后拉了拉:“看魔祖的意思,这件事确实是与神君有关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固然值得佩服,但明知朋友做错了事,也要罔顾道义,帮他隐瞒吗?”
“魔族行事,不问道义,我行事,只求问心无愧。”东祝抬眸,“你们想知道真相,大可以自己去查,我已经给了你们很多线索,撒泼打滚逼别人说不想提的事,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应向沂沉吟片刻,颔首:“前辈教训的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坚持,我们定会查明真相。”
东祝和非亦离开了,带走了百里舒。
两人不打算住在魔宫里,准备在魔心城住几晚,逛一逛,顺便等家里的贼都露出马脚。
迟迢趴在桌上生闷气。
应向沂好笑地看着他,将人揉进自己怀里:“没什么好气的,如果他日我做了有争议的事,你肯定也不会让人对我指指点点。”
迟迢张了张嘴,没办法反驳。
如果他是东祝,恐怕不止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还会帮忙毁尸灭迹。
但他不是,他现在站在对立面上,越想越上火:“我就是气不过。”
应向沂将桌上的纸张收好,又拿出新的纸笔:“好歹他还给我们指明了调查的方向,为朋友保留最后一点秘密,可以理解。”
他们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人,最懂得亲疏有别的意思。
迟迢长出一口气:“不是知道坟碑的秘密了吗,为什么还要拓写?”
应向沂一边摸索一边落笔,抽空看了他一眼:“差最后一点就写完了,现在放弃,以前的时间都白费了,我不甘心。再说了,东祝说的不一定对,万一这里面还藏着秘密呢。”
“那要是最后一无所获呢?”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一夜未睡,应向沂终于把坟碑上的字都拓完了,他甩了甩胳膊,将纸按顺序理好。
迟迢睡着了,趴在桌上,脸上被硌出一道细细的红痕。
应向沂伸了个懒腰,俯身抱起迟迢,正准备将他放到床上,迟迢就醒了:“弄完了?”
“嗯,没什么事,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应向沂拉过被子,将迷迷糊糊的小娘子塞进去。
迟迢打了个哈欠:“先不睡了,看看你发现的秘密!”
应向沂把纸拿过来:“我先捋一遍,然后再给你讲。”
足足有五六页,繁体字读起来不像简体字一样流畅,应向沂看了半个时辰,才将内容捋顺。
迟迢靠在他怀里,见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挑了挑眉:“是什么内容?”
应向沂苦笑一声,抱着怀里的人狠狠吸了两口,说不出的委屈:“讲了一个关于木偶人的故事,就是普通的木偶人故事,但是在最后写了一句话。”
“什么话?”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应向沂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一块神秘的坟碑上,看到一句充满现代感的声明。
以至于他刚才差点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不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而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