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开肚子上的手,满脸嫌弃。
应向沂哈哈大笑,几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怀不了也没关系,我有迢迢一个龙宝宝就够了。”
迟迢骄矜地哼了声,戳戳他的胸膛:“好好记着你说的话,别哪天又发脾气,说我和别人牵扯不清。”
那日的指责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了之后,伤口也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痊愈。
应向沂抵着他的额头,目光歉疚:“是我错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宝宝,是我的小祖宗。”
“这还差不多。”迟迢咧了咧嘴,“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听甜言蜜语,这种话确实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应向沂失笑:“明日拜堂成亲后,我天天对你说,说到你烦都不停。”
迟迢小声咕哝,环住他的脖颈,使劲蹭了蹭:“我才不会烦你,我最喜欢阿应了。”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前两天我给非亦写了封信,让他带东祝来一趟。”应向沂摸摸他的头发,笑道,“至于一殿,你可以写信试试。”
迟迢感慨连连:“有你在,我都不用动脑子了,对了,怎么没看到无影?”
每次出关,妖殿里的人都会来恭迎他,这一次影道到的人寥寥无几,无影和无踪都不在。
应向沂一拍脑门:“忘了告诉你,我让他去了落枫海,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今天就回来了。”
“去接青老吗?”
在云海秘境中,铸剑门最后的灭门惨案与青老有关,他们一直被九宝阁阁主牵引了视线,还没能处理这件事。
应向沂拉过他的手放在脖子上,将人端端正正的抱好:“接青老和应鱼,应鱼就是我当初送回妖界的女孩,她是人与妖的混血种半妖,我发现她的时候,九宝阁的人也在追捕她。”
迟迢坐正了些:“你怀疑她是白梨和郁瑾的孩子?”
白梨是龙族,郁瑾是人,他们的孩子是混血种的半妖。
“还不确定,我也是刚想到这一点的。”应向沂捏了捏他的手,感受着没有龙鳞覆盖的皮肤温度,“虽然能够肯定嫁衣鬼一事与探灵司和仙界有关,但那些女子的尸骨毕竟还存放在九宝阁中,九宝阁阁主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还没弄清楚。他发布悬赏令追查应鱼,应鱼肯定对他很重要,有可能应鱼就是那个被青老接走的半妖。”
迟迢听明白了:“没错,我们要掌握主动权,万一那家伙再闹什么幺蛾子,也能应对。”
天色慢慢黑下来,妖殿中的人都在准备明日结契大典的相关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应向沂拉着迟迢去试喜服,迟迢推拒不成功,垂头丧气,满脸纠结:“现在试了,不合适也改不了了,明日再穿吧。”
连着穿两天嫁衣,他的小心脏暂时还承受不了。
应向沂笑着将嫁衣递给他,打趣道:“帮你提前适应一下,免得某位小娘子当着大家的面踩到裙摆。”
迟迢:“……”
迟迢瞪着嫁衣,嘴角直抽。
应向沂指了指屏风:“去里面换吧,给我个惊喜。”
迟迢嘟嘟哝哝,不情不愿地拿起嫁衣:“喜服呢,你不换吗?”
“前几天刚做好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了,合适。”应向沂坐在屏风外的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就看你的合不合适了。”
迟迢眼里透露出一点遗憾:“你怎么自己偷偷试,也不等我回来。”
他也想提前看应向沂穿喜服的模样。
应向沂好笑地看着他,遗憾已经让迟迢忘记了刚才的不情愿:“迢迢性子好急,等一晚上,明日睡醒后就看到了。”
明天就是他们结契的日子了。
万事俱备,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明天拜过堂,他们就是六界皆知的道侣。
应向沂用杯盖撇了撇茶叶,催道:“别磨蹭了,赶紧去换上,我在这里等着你。”
迟迢没有办法,只好绕到屏风后,他抖落嫁衣,看着尺寸偏大的女子样式,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闭着眼往身上套去。
屏风是半镂空的,雕花镂月,采用的纱纸薄而不透。烛光一照,便有大半个轮廓投在屏风上,影影绰绰,模糊出一道极具美感的身形。
应向沂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沿着屏风上的轮廓,一寸寸描摹。
他这几天用拿着画像睹物思人,可直到现在才知道,画像远远比不了真人。
仅仅是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带来的冲击感都比他精心绘制的画卷大。
朦朦胧胧,遮遮掩掩的身体,远比不着一物更加性感,诱惑,充满魅力。
应向沂深吸一口气,摩挲着茶杯,指腹均匀地沾染上茶水的温度。
手要暖热一些,最好是温温的,才能不冰到娇气的爱人。
迟迢半天都没出来,屏风上的身影仿佛在演哑剧似的,扭转反复。
冲击力极大的诱惑中又添了些许娇憨。
应向沂不由失笑,果然这才是他的迢迢会有的画风。
他灌了大半杯茶水,压下满心燥欲,清了清喉咙:“不会穿吗?要不要为夫进去帮帮你?”
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迟迢的抗拒:“不,不用!我自己能行,快好了,你再等等,别催我……”
嫁衣繁复,当初为了帮应向沂穿上,他特地去研究了怎么穿,但到自己穿的时候,却总是别别扭扭的。
迟迢手忙脚乱,越忙越出错,扯着袖子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在了裙摆上,碰得屏风都晃了晃。
多亏他及时抓住桌子,才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