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淮垂眼看着,浸在池中的司娆,此时彻底缩了回去,只露出一个发尾微微沾湿的头颅。
她紧闭着眼,面上一片绯红。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近乎察觉不出她的动作,但水流微微分开的痕迹,却能清楚地看见她正在以一种不引人瞩目的方式,缓慢地靠近。
司娆闭着眼睛,看不见旁边人的反应。
便以为对方也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似的,她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靠近,感受着那一股极其熹微的清冽香气将自己包裹。
但忽地,司娆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破水之声。
这声音并不明显,甚至她一开始沉浸在紧张的思绪之中都没有注意到。
司娆的手上顿时一重,被一只手牵引着,落入了一个怀中。
原本还想紧闭着眼装鸵鸟的司娆,倏然睁大了眼,杏眼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湿透的衣料极大的降低了存在感,司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以及微微坚硬的身躯。
司娆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面上好似是晚夜霞光,顿时染成了粉红桃花面。
她总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妙,属于他的气息近乎整个将她笼罩。
那一股极其清淡熹微的香气,顿时就变得侵略感十足,占据了所有感官,存在感强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地步。
不管是每一次胸膛的起伏亦或是呼吸,司娆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每一丝细微的震动,都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司娆的心中霎时间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此时如同置身狩猎者的巢穴之中,身后是虎视眈眈的掠食者,猎物只是闻到气息便感到一阵腿软心折。
可司娆刚刚有动作,腰肢便被一只大掌控制住了。
他分明未有如何动作,手中的力道却是不容反抗的,司娆霎时间被禁锢在原地。
苍淮水下的手还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腰肢,带来过电般的颤抖。
他问:“怎么了?”
司娆像是烧红了的大虾,分明置身在冷泉之中,散发出来的白雾都好似成了蒸笼之中炙烤的水蒸气,整个人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一般。
她迷迷糊糊地说不出话,只嘟囔着说道:“好热……”
“哦……”苍淮应了一身,身躯贴得更紧,那一股凉凉的感觉好似驱走了身体内的所有燥热,“这样呢?”
司娆雾蒙蒙的杏眼之中都带上了一层水雾。
好似变得更加奇怪了。
分明不能靠近他的时候,浑身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可是此时明明贴在了一处,那股无名的燥热散去了,却有一种更深层次地渴来。
司娆晕晕乎乎地不知想了些什么,连什么时候被苍淮半抱着搂出了寒泉都没有注意到。
司娆身上湿漉漉的,但只用一个祛尘术,就可以重新恢复干燥。
可一边司娆晕乎乎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边的人好像也浑然忘记了这种简单的术法一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方毛巾,慢条斯理地为司娆擦去身上的水渍。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甚至没有惊扰到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司娆。
等到司娆恍惚中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醒来时,却见苍淮已经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用白色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擦去水渍。
细致到连每一根指头都不放过。
那些被忽视的感官逐渐回笼,司娆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掌心的纹路,和毛巾擦拭过足尖的细微触感。
司娆浑身颤了一下,好似是被捉住了尾巴的小动物,声音细若蚊咛:“用、用祛尘术就好了。”
苍淮漫声道:“不必了,已经快擦干了。”
他的神情竟很专注。
那一双持剑的手,转眼之间可让山岳倾覆的手,可以轻易地掌控她的足尖;那一双总是冷然不含分毫感情的墨瞳,此时竟温和得如同湖水。
司娆的心尖颤了一下。
胸口那不太听话的心脏,又开始不知轻重地跳动起来。
……
“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要不你进去问问?”
厄命珠和魔主急得在门口打转,原以为苍淮不过是把人带进去,很快就会出来,却不想眼见着两人进去了,这许久了都没有出来。
“这怎么办才好,古银组那边的嘴紧得很,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撬不出来。”
“那边上清宫的人个个都是一问三不知,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个个都是装傻充愣的好手。”
魔主急得在原地打转,神情焦急得厉害。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有七天时间,若是找不出解咒之术,那不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