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岁月知长夏 靡宝 2396 字 2023-09-22

遇袭的果真是自己的车,六面车窗已全都被打碎,车身也被石子打得像月球表面似的。

行凶者毫无畏惧,就老马探头的功夫,又有两枚石子飞过来,啪啪地将两个车尾灯也给打了个稀巴烂。

卧槽,是哪个王八蛋打老子的车

话音没落,眼角一阵剧痛。这粒石子要是再偏个半厘米,就能把老马的眼睛给打爆成鱼眼珠。

林知夏蹲在一排半人高的灌木后,对准二楼那个窗户,一发接着一发。白皙清俊的脸上有一种超越年龄的狠辣和决绝。

老马家的窗户一扇接一扇炸裂。邻居们纷纷探头张望,发出惊呼声。

老马捂着流血的额角,气急败坏地冲下了楼。

妈的,哪个不要命的砸老子家的玻璃?给老子滚出来

一粒石子应声而来,击中老王的额头,把他打得翻了个白眼,跌在路边的垃圾堆里。

哗看热闹的邻居不厚道地笑成了一片。

林知夏收起了弹弓,从灌木里溜了出来,混进了人群里。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好。

孙明珠他们还没来,而盛朗也没有逃出来,不知道那小子是不真的被药晕过去了。

小区保安捏着鼻子把老马从垃圾堆里拖了出来,上下看了两遍,不知道给他拍哪里的好。

事情不对劲,老马一口回绝了保安上楼检查他家窗户的建议,甚至顾不得自己的车,急匆匆回了屋里。

屋内同他离去时一个样,卧室的门依旧紧锁着。

男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椅子上的男孩却不见了。

老马心中猛地一凉。

就这一瞬,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大力,老马被一脚踹进卧室里,跌在地板上。

房门被甩上,盛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背后,一脸一脖子都是血,两眼燃着绿火,犹如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夜叉。

少年人狠话不多,如饿狼一样向老马扑了过去,手中的小匕首闪过一道白光,扎进了老马的肩窝里。

老马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惨叫。

林知夏给盛朗争取到了数分钟的时间。

老马人一走,盛朗就带着椅子倒在地上,朝着衣服爬,用嘴叼出了藏在皮带里的小匕首幸好老马扒他衣服的时候没有发现。

匕首把盛朗的舌头和嘴角割破了,他也浑然不觉,用手抓着匕首,割断了绳子。

药效正在逐渐褪去,力量慢慢回到了盛朗的四肢,再加上受辱的愤怒,凝聚成了一股浓烈、不受控制的杀意。

盛朗用小刀的技巧还是他自己发明的。他把小刀夹在指缝里,手握成拳头。

每捶老马一拳,小刀就在这畜生身上扎一个不深不浅的血窟窿。

等到张警官指挥着小区保安把房门撞开时,老马正浑身鲜血地满地打滚,盛朗衣不遮体,脸上都是嘴里流出的血。

饶是张茂明这样半辈子驻守底层社区的片儿警,也都被这一副景象吓了一大跳。

孙明珠和王高才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血,吓得直往后缩,只有林知夏看得目不转睛。

那个绿眼珠少年骨子里的凶悍完全爆发了出来,不顾一切,就像投身怒海的精卫鸟。

别打啦,别打啦!大人们回过神,急忙去劝阻。

盛朗这个时候才扭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林知夏那双漆黑而明亮的眼睛。

那一瞬,两个少年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盛朗转身,在大人们的惊呼声中挥出了最后一拳,捶中了老马的胯下。

老马凄惨大叫,晕了过去。

第8章

窗外正落着瓢泼大雨,天地间一团浑沌,直教人想提斧头把天劈一劈。

派出所里灯光明亮,张茂明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写着报告。

他在永安社区派出所工作了快十五年了,从一个一腔热血的愣头青,混成了一个圆滑而又暮气沉沉的老民警。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处理猥亵儿童案件。

就永安这地方藏污纳垢,孩子们又大都野放着长大,被变态骚扰的几率并不小。

可是孩子们不懂事,家长也不是心大就是不以为意,真正能闹进局子里的案件并不多。就这些案子里,也很难有个让受害方满意的结果。

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们更加愿意以一种原生态的方法去了结恩怨。

永安是一个复杂的地方,法律有时候也没法抵达社会每一个角落。在永安,私下寻仇是常事。只要不闹出人命,警方想管也往往找不到证据。

盛朗这案子,算是张茂明处理了那么多起相关案件里,结果最理想,最令人舒心的了。

马福生最开始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只说盛朗误会了自己一番好意,要找盛广全为自己作证。

可盛广全溜了!

这男人卷走了所有积蓄,把旅馆转租给了别人。老马前脚把盛朗一带走,盛广全后脚就直奔火车站,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

而盛朗这孩子,年纪小小,下手可真狠。

他最后那一记断子绝孙刀,干脆利落,简直不像是个才十三岁的孩子做得出来的。

听医生的意思,老马会不会被这一刀废掉,还要看日后的恢复情况加运气。

马福生这畜生在医院里醒来后,被接二连三的噩耗打击到当场崩溃,为了能拖盛广全下水,将两人合谋以孩子抵债的事全盘托出。

张茂明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啧啧。

姓马的肯定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可只有这次被顺利逮捕归案。他没能对盛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估计不会判多重。好在盛朗废了这畜生,算是替天行道了。

张叔叔,林知夏收了伞,走进了派出所,我捡到了一块钱。

永安的孩子,哪怕捡到了半分钱都死死捂口袋里的,谁会交给警察叔叔?

张茂明笑,知道这孩子是来找他套话打听消息的。

怎么,你那个姓盛的朋友又惹事了?

林知夏摇头:他不是我朋友。我就是见义勇为。

小孩儿规规矩矩地在办公桌边坐下,干净清秀小脸蛋,乖巧又文弱,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用弹弓把马福生打得满头鲜血的样子。

淤泥里长出来的莲花,不仅又白又漂亮,还浑身带着刺呢。

叔叔,林知夏问,我一直很不放心。我把那个男人打伤了,也会被判刑吗?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张茂明笑着说,要看事情的严重性。就拿你那个叫盛朗的朋友说。他虽然把对方戳得一身都是窟窿,但是伤口都不深,属于轻伤范畴。而且他还没满十四岁,当时又置身危险的环境,又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醒总之,你们俩都不会有事的。以后多听家长和老师的话,好好念书,不要再打架了就是。

哎!林知夏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掏出一块钱放在桌上,敬了个礼,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这什么?咨询费吗?张茂明啼笑皆非,摇着头写报告去了。

林知夏撑着那把折骨的大黑伞,淌着积水往按摩店走。

嘿,姓林的。有几个少年站在屋檐下冲林知夏叫,听说你被变态抓了,被玩了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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